程徽看着她的眼神,是自个都没察觉的温柔。
跳着跳着,唐木阳身上的外衫都已经去了,程徽察觉到周围已经有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手臂微微用力,将她禁锢在怀里,又用披风揽住她的身子,一本正经道,“天气还冷,被冻坏了”
唐木阳如同一个蚕蛹,动了动身子,“程徽,你喜欢我吗?”
程徽垂眸看着那个把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唐木阳,喉咙干了干,舔舔干裂的嘴唇,强迫把全部注意力移开,声音沙哑道,“姑娘家怎么能天天把喜欢放在嘴边”
“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男人神色稍有不自然,唐木阳还是不罢休的问着他。
程徽被人缠的没了法子,按住她的后脑勺牢牢的贴在自个胸前,喜欢不喜欢,他嘴巴上说不出来,只能让她来感受了。
“程将军”须臾,怀里闷闷的女音飘来,“你这是在间接的跟我炫耀你的身材?”
程徽牙有些疼。
唐木阳回到府里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容,绮玉几个看到只是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小姐,这是二房送来的鹿茸”元宝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盘子上前,“六小姐提尔面命的说是要等小姐来了之后,一定要给小姐看”
绮玉有些难以理解,“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二房怎么……”唐木阳知道绮玉的意思,大房和二房从来不掺和,这会突然送来一个这么珍贵的鹿茸,不免让人狐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唐木阳看了看那个鹿茸,“是个好东西,收下吧”
二婶是感激她这次帮唐初靖解围,加上上次帮着二房的嫡子入了名师门外,借花献佛罢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唐木阳铺平了一张纸,用镇尺压住边角,小毫沾染了墨汁,仔细的再纸上写着东西。
唐木阳认真起来,这些丫头都不敢打扰她,绮玉给她研磨,看着纸上完全不是小姐自个的笔迹,惊异之色渐起。
“小姐,您这是……”绮玉在自家小姐写完后,好奇的开口。
唐木阳轻轻的把纸给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墨迹,“一个老友,相识一场,这几日大限已至,朋友一场,总得帮她些举手之劳的小忙”比如说,在她至亲之人看到她的遗体后,总得有个遗书来珍藏。
与此同时,苏家。
苏家大小姐的院子外,丫头们大气不敢出的穿梭在院子内,定北候脸上阴沉的跨入到院子内。
屋内,苏夫人正坐在软榻上,仔细的喂给苏子娇汤药。
“侯爷,谁惹了侯爷,怎么侯爷脸色这么难看?”
定北候冷眼看着这对母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他当眼珠子疼爱的女儿,竟然会有一颗这么恶毒的心思!
大步上前,一挥手将那正在喝的汤药掀翻在地,滚烫的汤药撒了苏子娇一身,苏夫人着急。
“侯爷,您心里不舒坦怎么能把火气发到女儿身上?来,让娘看看,你这到底有没有受伤?姑娘家皮肤娇嫩,别烫坏了……”
定北候一把将苏夫人推翻在地!
拳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没忍住,在怒目朝着自个的女儿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径直将人打翻在床榻上!
苏子娇的脸蛋马上肿成半个馒头那么大!
“你,你好的很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心思恶毒到这种程度?她碍着你什么了,你怎么能对你的胞妹下手!”定北候痛心疾首的指责着她。
其实白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三女儿的死和唐木阳掺和不上,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不能大义灭亲的把大女儿也给折上去,所以满腔怒火直到现在才发泄。
“是,那小贱人是我杀的,这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这个年头谁不是踩着不相干的人的肩头头颅踩上去的,只是一个庶妹,就算死了又能怎么样!
“一个庶妹,死了就死了?”定北候捂着自个的胸膛,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整个人的身子踉跄的退了两步。
“她也是爹的血肉,也是像你一样,从小在襁褓里长大,再有一年就要出嫁了,她碍不着你,更不会对你造成威胁,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苏夫人眼睛瞪得老大,父女间的交流让她不难听出话里是什么意思。
苏子荷那个丫头,真的是苏子娇害死的。
这怎么可能?
“爹,人都已经死了,你能怎么样?难道也把我给杀了,替那个贱人报仇?”
定北候抽出腰上的剑,“怎么,你还真的以为我不敢?”刀放在她的脖边,只差一点点就能将她喉咙砍断。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佣人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他不敢抬头,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定北候阴晴不定的声音飘来。
“您快随着我过来,府里发生怪事了”
刚才打更的更夫发现,原来在苏宅门外的墙壁上,不知为何,突然有亮光闪烁,他走进一看,原来是银绿色的字迹慢慢的在墙上显现!
就好像有人在墙壁上描着大字,可是,那墙壁前却空无一人,那字迹,分明就是凭空出现的!
多惊悚啊!
更惊悚的不是这些,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墙壁上写的字,竟然是‘苏子娇害我,我死不瞑目!’
几丈高的高墙,十余丈的墙壁上,赫然被这几个大字填满!
定北候府外住着的都是达官显贵,也都是皇亲国戚,今个皇帝在府里,加上苏家庶女死去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猜测这姑娘的死有蹊跷,谁知道刚到晚上,则家姑娘冤死的灵魂就已经显灵了!还在墙壁上写了谁害死的她!
定北候脸上几种愤恨的情绪闪过,最后还是将那利剑扔下,佛袖而去。
“唐木阳!”苏子娇摸着自个肿胀不堪的脸颊,手指捏紧着床铺,“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
定北候匆匆跑到门外,这时候门外的喧嚣声已经越发的大了,定北候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在自个的门外指指点点的,直到他看到墙壁上的那几个大字。
“这,这是谁做的?”他脚步虚浮,厉声质问。
下人扶着他,战战兢兢道,“打更的说,说是三小姐亲自写的,他说,当时他看得清楚,墙壁上的字,是凭空出现的”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定北候气的跳脚,“肯定是有人故意捉弄本侯,来人,去给我搜,一定给我搜出来!”
他气急败坏,胡子都要竖起来了。
就像他先前所想的,就算是大女儿再混账,再狼心狗肺,可是,到底是他的女儿,就算自己怒火冲天杀死了她,那也无济于事,还只会让苏家背上一个黑色的包袱,唯一的就是把这事情推到唐木阳身上。
“老爷,当时看到的人……很多”身后的随从打着哆嗦的再解释,“大家都看到的,那字迹,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为了印证她说的话,那墙壁上竟然又缓缓的浮出几个字来,“我要报仇!”
定北候眼睛瞪的老大,没受的住这种冲击,当时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倒下。
兵荒马乱,突然出了这么离奇的事,众人全都交头接耳,手指指点点的望着苏家。
管家着急挥舞着手臂,示意下人们往墙壁上扑水,准备洗刷掉这些字迹,可是也是见鬼了,那字迹真的像是和砖瓦融合在了一起,无论怎么洗刷,都动摇不了那些笔迹丝毫。
众人只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麻。
大门被人打开,一个健壮的身姿从苏府出来,他此时已经褪去了戎装盔甲,就算只是穿着劲装,却难以让人忽略他的分度气质,浓墨的眉头皱着,苏信看着那墙壁上出现的大字。
“雕虫小技”他冷笑一声,眼底闪过的是嗜血的光芒,他挥舞着手臂,“来人”众人上前,他冷声道,“拆!”
一对训练有素的队伍整齐上前,手里拿着长矛,十几个人进退有序,竟然将那墙壁给拆了下来。
砖瓦掉下,那几个大字也轰然消失在灰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