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程徽知道了,她好不容易策划到现在,即将功亏一篑!
露陷就露在肩膀上,如果不是涂抹了药,那人又怎么会闻出破绽。
宫人的身影越来发少了,程徽跟在她身后的距离,也在越来越拉进了。
“阳儿”正在拐角处,一道熟悉的声音飘来。
唐木阳的身子顿时僵硬。
舅母匆匆走过,好像突然看到了两个人一般,行了个礼道,“妇人仓皇,无意冲撞小神算和大将军,还望见谅”
唐木阳轻轻颔首,不再看她,程徽道,“无妨”
田娘急绕过两人,走到游廊拐角处,把披风披在那个单薄少女的身上,“不是说今个不舒服就不出来了?怎么又出来了?”
那个少女微微咳嗽了一声,再开口,是同唐木阳一般无二的柔弱声音,“舅母,无妨,公主大度,不同我计较,要是真的仗着公主的器重,而不去祝贺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程徽盯着那宽大的披风,他今个中午,曾经见她穿过的。
灯笼洒下微弱的光,程徽盯着少女微微露出的小巧下颌,是她没错。
看来,如果那妇人搀扶的是唐木阳,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程徽心头,顿时一块大石卸下。
唐木阳同样,松了口气,舅母和这个不知身份少女的出现,真的是把她解救出水火中,舅母和那少女离去后,程徽才微微退后了一步身子。
“原来是程将军啊,早知跟在身后的是程将军,我又何必走的那么匆忙?直接和大将军花前月下的,岂不快哉?将军也是,在小道身后一声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等徒子呢”
又来了,又来了,程徽嫌弃的望着她,真是荒唐,他竟然将那两人联系在一起了!
“小神算自重”
“方才你摸了我的脚,现在还一声不吭的跟在我身后,这会又叫我自重,将军,难道你不觉得这话有些牵强?”
“我没有摸你脚!”程徽一阵挫败,明明是为了阻止她继续跳下去才抓住了她的脚踝,打断了她的动作,可是这一坦荡的行为到了她嘴里,就格外引人遐想。
“我只是,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程徽说罢,怕是觉得自个朝着她解释有些荒唐,这句话说罢,就摆出一副‘无论你再怎么挑逗,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唐木阳凑近了他。
闻着他身上青草的味道,“你方才眼睛都在人家姑娘身上黏住了,怎么,对她有意思?”
“这不用你管!”程徽听她说起了唐木阳,脸色有了些变化。
他这人平时面无表情惯了,所以当他脸上微微带着些别的情绪,很容易就被人抓出来了。
唐木阳不敢把后背对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道,“你想知道和那个姑娘的姻缘?要不要我测一下?”
程徽冷眼望着她,“你适可而止,这事你没资格插手”
说罢,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幕里,唐木阳一直紧吊起的心顿时放回原地。
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栽在假山上。
田娘去而复返,看她靠在假山上虚弱的模样,疾步走过去,她身边那个穿着自个衣服的少女,也担忧的扶着她。
“方才多亏了舅母”唐木阳朝她感激一笑。
“咱们之间,哪里用的着说谢”田娘看她神色疲惫,将她面上的黑纱摘下,顿时露出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
她嘴角的血迹还残留在脸上,田娘见此,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
“你看看,我早就同你舅舅说了,不让你再来宫里,可你就是不听,每次来一趟宫里,哪次不受点伤回去?”她拿着帕子仔细擦拭着唐木阳的嘴角。
唐木阳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和自个有四分相似的少女,方才在黑暗里,加上她穿着自个的衣服才能蒙混过关,可是,这人说话的口音,怎么能和自个那么相似?
似乎是看出了唐木阳的不解,舅母解释,“这个姑娘是你舅舅找来的,会口技,别的本事没有,能把所有人的声音模仿个九成九”
原来如此。
“这宫里太危险了,往后你能不来就不来,每次你折腾这么一次,对你自个就是一次损伤,你就算不为我们着想,也得为你母亲,为你外祖母想一想吧”
“好,舅母,依着你就是了”唐木阳压下心口翻腾的气血,虚弱的笑道。
田娘点点头。
“我听你舅舅说了,你那个父亲给你安排的婚事!那个老糊涂!还有你那个大姐,心眼也真够坏的,自个亲姐妹,非得把你往火坑推。
“舅母,你别生气”唐木阳拍着她的手安慰,“我大姐她,已经蹦跶不了多久了”
她布了那么大的局,安排了这么久,今天,也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