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则不动,但动了,就得让对手流血。
“你是太医院的黄舒易医士?”唐青云是认识他的,当下,太医院院使是他的祖父,大家同朝为官,私下也有点交情。
这个小子,医术不错,可是,经常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来,研究医术,闯祸不少,当时纪院使三令五申,不许他进太医院,怕他闯下大祸。
谁知道这小子十六的时候,突然离家出走,再没踪迹,两年后,就改姓换名进了太医院当了个七品的医士,险些没把他老子和祖父给气死!
前些日子听说这不让人省心的小子跑到疫情区去了,怎么这会又出现在他家了?
“黄医士怎么来了?”唐青云觉得一时间没缓过劲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从身后拿出药箱,“病人呢?不是说有得了病吗?”
唐青云回神,这男人虽然不大靠谱,但医德好,尤其是他这些日子在疫区,肯定对治疗这病有什么心德。
儿子真的染了病,他也不忍抛弃,再说,这一大家子人,要是也被染上了,那就全死了。
所以,这可是他的贵人啊!
“黄大夫,这边请……”唐青云想通过,巴结着迎着人。
唐木阳看着先前那个大夫一脸惊惧,嘴角笑意扬起。
那人不停的朝郑姨娘求助,却不知,郑姨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郑姨娘心内同样不平静,这个太医院的大夫是唐木阳请来的,难道她事先就已经知道她的计划?
不,不会,这计划天衣无缝,不会出差错,而且,而且,她一个不出深闺的少女,哪里会有本事请来太医?
黄舒易独自进了屋子。
众人心思各异,韩氏手里捻着佛珠,像是入定,唐初韵,一双含羞的眼睛像是长在了程徽身上一般,片刻不离。
“出来了,出来了!”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门开了。
黄舒易对上唐青云恐惧的眼神,不快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没事找事,小孩子脾胃弱,有点不舒服是正常的,哪里是疫病?真正得了疫病的,怎么还能白白胖胖?”
韩氏表情有些呆滞,片刻后,狂喜道,“太医,您的意思是我孙儿没病?”
“没病没病,怎么你们还盼望得病怎么着?”
“不是,不是……”唐青云激动的话都说不全,“我没这么想过……”
“黄医士,有事还得麻烦您一次”唐木阳这会开口了,“绮玉,拿上来”
绮玉走出院子,拿出那个雪团身下的破布。
“你怎么拿这种东西出来?”唐青云勃然大怒,作势巴掌就要扇在她身上。
程徽伸手拦住了他。
“唐学士还是以理服人的好”轻轻用了巧劲,唐青云身子便后退了好几步。
程徽挡在了她身前,做足了姿态。
“让我看看”黄舒易蹲下身子,拿着那衣服又闻又翻,院内女眷,看到他这样,全都捂着鼻子,退后了几分。
“是有问题吗?“
“寻常的衣服,没问题啊……”
“不可能!”郑姨娘失声叫道。
就在这时候,方姨娘身后的乳母,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方姨娘这会平复下来心情,递给唐木阳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扭头斥责道。
王氏乳母有些不大好意思,“老奴眼神不好,方才就着火光才看到,这褂子是老奴先前破旧不穿的褂子,平时在柜子里扔着,怎么突然跑到这?还,还成了从有疫情的人身上扒下来的?”
“你可确定?”唐青云冷了脸,怒声道。
“确定无疑,老奴夫家姓张,老奴一般在衣角下绣了张,刚开始的时候没看清,直到太医上下翻过,老奴才看清楚……”
唐木阳抬眸,对上郑姨娘恐惧的眼神。
笑意,缓缓浮上,你能舍了命在这陪着我演戏,我可舍不得舍自己的性命到危险里呢。
事情朝着耐人寻味的地步发展了,如果这衣裳不是有传染源的衣服,那大夫怎会信誓旦旦的判定是?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唐家小公子也得了疫病。
不止如此,方才那梅花,可是斩钉截铁的说,那衣服是受到她指示从外面拿回来。
种种说辞,现在一一被打破,唐木阳想看看,那个父亲能在结果没出前就叫嚣把自个送官,此时他疼爱的姨娘残害了他的子嗣,这人又该如何做决定。
“你胡说!我怎么会出错!”那个被郑姨娘请来的大夫叫嚣起来,如果真要是那小子说的那样,他岂不是就是误诊?以后谁还敢用他!
况且,还牵扯着一条小公子的命,唐家怎么能轻易饶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