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稍微年轻点的小将,痴痴的望着满天光亮。
倒是先前情绪不稳定的程徽,这会若有所思。
风停了,四周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唐木阳拿着火把,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点了火把。
天大旱,拣来的树枝都是脆的,打湿了酒,火一点上去,顿时引起冲天的火光,那些尸体在火光里,渐渐被掩埋。
处理好这些事情,一行人继续赶路。
东方露出鱼肚白,几人稍做休息,没平静下来多久,忽然听得远处微有些响动。
周墩潜过去,不一会,就看到他抓着个男人出来。
“饶命啊,好汉们,饶命啊!”那人跟筛糠似得抖个不停。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周墩看他寻常农户打扮,又是惶恐的模样,顿时出声安慰着他。
“你们不是狂风寨的?”农人迟疑的问道。
狂风寨,这一听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周墩耐着性子解释了,那农人才松了口气。
程徽打量着他,皮肤黝黑,是长时间劳作晒出的肤色,十指都有茧子,虎口却没有,看起来不是拿武器的人。
没了威胁,他解下水袋,咕咚咕咚往嘴里倒了几口水。
有道炙热的目光紧盯着他,程徽扭动身子,没用,那人的目光像是黏了他身上一般。
“你做什么看我!”程徽低声斥道。
“我渴了”唐木阳盯着他的水袋。
“你渴了找我做什么”程徽愤慨。
她露出脚踝不停晃荡,“将军这般小气,一点水都舍不得,师傅还说来人妥当,谁料想却是不顾我生死的男人……”
“你就不知道男女有别?”他一项喜怒不行于色,第一次还是这么失态。
“知道啊”她回答的还挺义正言辞,可是,转身,摊手,“知道也没用,难道不顾命,去遵守什么礼数?”
“周墩!”铁青的脸喊别人过来。
等周墩过来,指示道,“拿你水袋……”
周墩会意,马上要解水袋。
“劳烦了,我这人死心眼,不给我喝我想喝的,那就别喝了”
周墩发誓,他第一次在将军脸上看到克制的情绪,僵持了好久,还是将水袋扔给她。
唐木阳满意的抿了嘴水,能让一个人吃瘪真好。
程徽在她喝水的时候将那农人的来历打听清楚了。
“这里有水?”唐木阳听那人的话后,眼前一亮。
那男人憨厚的点点头,“是有水,就在那不远的地方,因为干旱,水流不大,河床都快露出来了,不过,还能挖点解渴……”
唐木阳赶了一路,浑身难受,想着趁着没人的时候,去擦洗擦洗身子也不错。
她跟漫不经心的程徽说了一声,转身走了。
唐木阳顺着水声过去,清晨的天还有些凉,唐木阳忍不住拢紧了身上的道袍。
算算时间,距离时机到来还有五六日,昨个她已经从周墩处打听出来了表哥最近的状况。
圣上勃然大怒,舅舅上前请罪被责罚,皇上一怒之下,令舅舅回府闭门思过,表哥这会还在大牢里关着,等着发落。
想要放他出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就看老天爷配合不配合了。
就在唐木阳拧着帕子沉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不祥的感觉弥漫着周身。
她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来的人,不会是程徽,更不会是他亲信中任何一个,那些人知道自个在洗漱,断然不会无礼的上前,打扰她,身后的人不发一言,也不透露自个的来意,难道是……
她猛地站起身子,身后之人也猛地起身,一掌砍在她的后颈。
唐木阳软软的倒在来人的怀里,那人胡子拉碴,虎目似得眼睛,顿时露出得意的光,抱着人,飞速的消失在河边。
程徽有些心神不宁,突然起身,拿着身边的大刀,一个腾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将军这是怎么了?”几人不解的问着周墩。
周墩摇头,“我怎的知道”
程徽顺着水流到了河边,可是,哪有那小道士的影子?贫瘠的小河流去,水面倒映着他的怒意。
“哎,将军回来了!”有人看到他身影,起身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