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说我是个命里不详之人,无论什么人家,只要跟我扯上关系,都肯定要走霉运,可是,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任何人啊……”
李曦听了不由得皱皱眉头,都这会子她还管人家叫老神仙……唉,思想上的病果然是最不好治的呀!
“我答应他们,我不姓皇甫了,我不要他们的姓了,我从今以后就叫静女,我跟他们再没有一点关系了,他们押着我,我们一起到他们家的祖坟上,把休书烧给那边了,我跟他们家没有一点关系了……”
她絮絮叨叨地倾诉着,李曦听了不由得皱眉,问她:“既然你们两边没有一点关系了,你也不姓皇甫了,那他们干嘛还要砸你的酒铺?”
静女闻言抽噎着抬起头,微微地摇摇头,道:“不是他们砸的,是……是我哥哥嫂嫂带了人来砸的,皇甫家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来砸我的酒铺……”
李曦听得目瞪口呆,心想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在这种时候非但不帮着自家人,反而人家只是给了几个钱,就过来帮着人欺负自己的亲妹妹。
李曦张口想骂,犹豫了一下,却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大一会子,见静女抽泣的轻了些,李曦问她:“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这个酒垆,还开不开?”
静女闻言过了好大一会子才摇摇头,“我哥哥嫂嫂说,出嫁从夫,在家从父,既然连休书都已经烧过去了,那我就不是皇甫家的人了,还是林家的人,他这个哥哥就能做得了我的主,所以,他们已经去把这间铺面剩下的租金给讨走了,现在这间铺面已经不属于我了,铺子里的钱也都已经拿走了……”
李曦闻言无语,只是愤愤地朝柜台上捶了一拳。
说到这里,或许是胸中的郁气发泄出来不少,静女的抽泣已经渐渐停下,看见李曦脸上愤愤的表情,他勉强笑笑,“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天也黑了,你快回家吧……”
犹豫了一下,李曦问她:“你还想开这间酒铺不想?你要是想继续开下去的话,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静女闻言却是扑哧地笑了一下,然后她脸上满是一副感激的神情,梨花带雨之外,是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与苦涩,“又说大话了不是?还嫌人家笑话你不够,再添一桩?你自己还顾不过来呢,还能有办法帮我开酒铺?再说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低了头,“我是个不详之人,你还是别理我了,快些走吧!”
“狗屁的不详,妈的,就是一个神棍的屁话你居然也敢信,要是他们的话都能信,母猪都会脑筋急转弯了!”李曦愤愤地骂了几句,霍然站起身来,道:“你就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你明天就去找了你原来的那些伙计还有卖酒的婆子们回来,把这铺面打扫收拾干净了,等着我给你惊喜吧!”
静女闻言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解与疑惑,不过到最后,她眼中的那一抹希冀却还是渐渐退去,她摇了摇头,“谢谢你愿意说这些来安慰我,不用了,你还是走吧……”
李曦拍拍眉头,竖起一根手指,“信我一回行吗?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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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李曦真诚的眼神打动了她,还是她自己的心并不甘愿就此死去,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夜之后,重新改名叫静女的狗肉娘子还真是信了李曦这一回。
第二曰一早起来,她先是打了盆水把自己的头脸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然后便一个人默然地收拾着前面铺子里那一地的狼藉。她是庄户人家长大的,本就做惯了事,手脚甚是麻利,这会子又打定了主意信李曦这一回,自然要尽快把店面收拾出来。
到了半晌午,也不等她去叫,便有三两个原本在铺子里负责卖酒的婆子得了消息,远远的站在道旁打望了一阵之后,见小娘子一个人在那里收拾,几个人只商量了几句,便在路人们的注视下纷纷走进店里帮着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