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是绍兴师爷出身,牙尖嘴利大笔如刀。顾维钧则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洋博士,专攻国际法和外交,思维敏捷铁齿钢牙!
这两人斗起来,还真是有点意思,看看到底是本地特产厉害,还是出口转内销的更凶悍!
很显然,现在胜负已分,高铭这个土鳖被顾维钧这只海龟弄的理屈词穷了。
柴东亮给顾维钧和高铭两人,一人递上一支香烟:“少川兄,我也有此疑惑,我兄能否为我解惑?”
说罢,“邦”的一声铜音,zippo火机打着,柴东亮亲手替两人点上烟。
顾维钧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起身道:“都督使不得!顾某年轻识浅,怎敢受都督如此礼遇?”然后又朝着高铭拱了拱手道:“高老夫子是革命前辈,为救国奔走十余载,小子孟浪请多多恕罪!”
柴东亮拍拍他的肩膀,亲切的道:“少川兄不用客气,兄弟对你仰慕已久,还望不吝赐教!”
顾维钧连道不敢,对于柴东亮说的仰慕已久的话,他也以为是官场上常用的客套,哪里晓得柴东亮是真的仰慕他很多年了!
“都督问我,为何这次武昌举义能够天下响应,说到底是满清自己犯的错!平心而论,自打庚子国变之后,满清朝野上下均以为旧法不能救国,必须实行新政!新政实行十年以来,大办实业,训练新军,推行西洋法律,不禁报馆舆论监督···十年过后成效显著,岁入由八千万两剧增至三亿两有余,国库丰盈,每年还了庚子赔款之后各省藩库皆有结余,穷省府库存银百万,富裕省份存银千万也不足为奇!百姓虽然受益不多,但是曰子也比十年前要好过一些!
十年之前,除了御史清流之外,哪个平头百姓敢品评满洲亲贵?可是去年的时候,燕京资政院的议员,竟然将摄政王载沣传唤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以载沣的权势和地位,竟然也只能忍气吞声···这十年,可以说中华大地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但是,为什么民心依然思乱呢?”顾维钧长篇大论,侃侃而谈。
柴东亮听的新鲜,有些事情是他都不了解的,他没想到,清末这十年,政治空气竟然如此的轻松,资政院竟然可以面斥摄政王?这样的事情,从辛亥革命之后一百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这一百年,中国到底是在进步还是退步了?柴东亮了解的越多,感觉也更加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