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的敲门声,正斜靠着沙发自斟自饮的宋思莹异样了,她这个家里除了收物业费修管道的来拜访,难得有人上门,放下杯子,门孔上瞄了瞄,异样了,似乎很奇怪这位访客,不过她还是开门了,开门后叉手而立,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是郑锦婵,宋思莹可没想到她能摸自己家里,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时了,她逐客也似地道着:“郑总,对不起,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咱们谈吧。”
“满嘴酒气的,我就不信你睡得着。”郑锦婵一拔拉宋思莹,不请自进,一进门宋思莹不悦了,直道着:“喂,我还没请你进来呢?”
“你不请,我都自来了,反正你也休息不了,何必拒绝有位能谈心说话的呢,要不,一块喝两杯。”郑锦婵笑了笑,扬了扬了扬手里,居然也带了一瓶酒,三十年陈酿老汾酒,宋思莹一看郑锦婵这样子,她倒忍不住噗哧声笑了,关上了门。
肯定休息不了,而且宋思莹知道来人恐怕比她更难过几分,蓦然间发现事情远不是想像的那样,那种失落是什么滋味,两人此时是心有戚戚焉。
进屋的郑锦婵可是头回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宋思莹,偌大了房子,有一百五十六平,空荡荡的,没怎么装修,空旷了显得更大了,看样子像是独居。她异样地问着:“思莹,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的家世?你的情况我一点都不了解?”
“有兴趣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我妈妈当年是老邮电系统有名的交际花。现在不在潞州,至于我爸爸,我妈没告诉过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宋思莹几分醉意,落寂地说道。一句把郑锦婵听愣了,私生子?这个异样的字眼浮现到脑海里,怨不得那些哥们对款姐的身世都讳莫如深。谁也不说。她赶紧地歉意地道了句:“对不起,我不该问。”
“你不问也瞒不住,这是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我妈妈一辈子跟了四个男人,结了四次婚,她是靠男人活的。每结一次婚家境都跟着上个档次,说实话,我其实不恨她,最起码她给了我比别人更优厚的生活条件,这幢房子和车就是她留给我的,现在她也挺幸福,好几年都没回来过了。”宋思莹道着,坐到沙发上,找了个杯子,斟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喘着气,看着发愣的郑锦婵,她突然笑着道:“郑总,我以前有点惧你。因为你财大势大,我真把响马寨这个舢板经不起你折腾;后来呢,我又有点恨你,你长得比我漂亮,家底比我好,学历比我高。眼光也比我高,我恨不得把你有的全抢过来……再后来呢,我觉得你也不过如此,呵呵,我也能做到这些。”
“那现在是什么感觉呢?”郑锦婵平静地问。
“现在嘛,我有点可怜你。就像你觉得我也很可怜一样。做为商人咱们平等了,做为女人,咱们也一样了。”宋思莹又黯黯地道,和郑锦婵相处不短了,思想地变化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几乎处到了同一个位置,都觉得普通而又普通,不过是女人而已。
而且都是很失意的女人,这一点还真的很平等,否则不会坐在一起了。
“那我们两个可怜人,现在应该有共同语言了。”郑锦婵不请自坐,宋思莹一把揽着,倒杯酒,郑锦婵一饮而尽,辣得直呼爽,她又亲自斟上,敬了宋思莹一杯,直道着:“其实我也恨你,比我豪爽、比我有魄力,潞州这帮匪哥们,他们是打心眼里服你,可根本不会服我,来,敬款姐一杯。”
“哈哈……干。”宋思莹一饮而尽,大笑着,揽着郑锦婵道着:“别郁闷,那是因为他们把你当女人,而把我当哥们了。这帮王八蛋,没一个好货色,吃喝嫖赌一样都没缺,上回在维特,几个货居然组团去找小姐,全被警察提留走了,还得我他妈出面通知他们家里。”
“哈哈……是不是?单勇也去了?”郑锦婵笑着问,丝毫不介意宋思莹的粗口。
“没有他,不过他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他要办坏事,一般人逮不住他。你是不是喜欢这家伙啊,哈哈。”宋思莹道。
“哎,你说我怎么能喜欢上这么个货色呢……”郑锦婵叹了口气,宋思莹笑了笑道:“已经喜欢上了,有什么办法?不过你别伤心,还是有机会的,那边那个病秧子他连在哪儿也不知道,就找着又能怎么样?人家压根就看不起他,也看不上他,他就是一贱货。”
宋思莹说得恶狠狠的,红着眼睛,恨不得杀人也似的,郑锦婵有点被感染了,大笑了几声揽着宋思莹道着:“哈哈……对,贱货,男人贱起来比女人还贱。说得好,干一杯。”
“贱货,呸。老娘好像一个人不会过似的。”
“对,贱货,呸!贱货加臭男人,谁稀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