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概念模糊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详细的时间恐怕不是被麻袋片扣着的帅朗能说清楚的,只知道车后厢里呆了很久,车速很快,然后被人拖着到了一个地方,这个时候帅朗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感觉,那叫悔呀……对了,还想起首刀郎的歌来,叫冲动的惩罚。
地点的概念也模糊了,黑暗中闻到了点霉味、手脚可触的四周却是凉冰冰的水泥汀地面,不过耳边却能听到隐约的狗吠声音,可能是某个偏僻的地方,某种乡下窝点或者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且是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身上的东西被摸遍了,幸好只有手机和钱包,里头钱没多少,连身份证也没有带,原本想着进来差不多要和当年打架进派出所的经历雷同,轻也得吃顿拳脚,不过诧异的是这些人明显没那闲功夫收拾自己,进来就被铐子锁到了什么地方,摸了摸哭笑不得了,在房屋打地基的铁柱,挨着墙根,足有碗口粗细,别说人了,弄一群骡子驴都拉不动。
人物的概念倒不模糊,商务车里五个人,带进来时帅朗听着动静,走了俩,还剩下仨个,都在头顶的房间等着,这个半地下的房间应该是和中州郊区那种独院房堆放杂物的地方差不多,安静的夜里听不到其他声音,应该时间不早了,这当会头顶几个货在喊着q、k、三带一、炸弹之类的话,不用说,四个人凑桌麻将,三个人肯定是斗地主了。
铐子的一头锁的是桑雅,被带进来同样是半晌无语,可不知是沉浸在恐惧中还是在痛悔中,半天唉声叹气,一言未发。
帅朗也同样一言未发,被锁着不久就悉悉索索摸索着,铐子,镀镍碳钢的,最大直径9.2cm,2.13mm锯齿,锁型是三角型的,像火车上厕所门上那种……没有比这东西更让帅朗有熟悉的感觉了,摸索着四周和身上的东西,试图找个趁手的,连摸带想,摸到了口袋里没被搜走的两张名片时,心里一喜,动上了……两张名片,是在餐厅里那俩妞留下的,恰好是一张纸质、一张pvc材质,软硬兼有了,帅朗指甲刮着,准备来个小动作,不经意悉悉索索拉着铐子响时,桑雅注意到了,黑漆漆的环境里仅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一双眼睛,轻轻地问着帅朗:“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我就叫桑雅。”
“不那谁称你玉姐吗?”
“化名,我名字用得多了,有时候我自己都忘了我叫什么……就是个代号而已。怎么,连你的代号也不告诉我?”
“代号:肥羊……”
“呵呵……”
黑暗中桑雅在轻笑,渡过了恐惧的时刻,难得地如此轻松了几分,听着帅朗的话里没有生气也没有埋怨,不知为何让桑雅有点放心的感觉了,在餐厅见到他突兀出现,只是临时起意要拉这么一位同盟,此时却是有点后悔把这么位很傻很天真的拉来。
“你害怕么?”桑雅胡思乱想着,又一次问道。
“怕什么?是伙骗子,又不是一伙亡命徒。我一穷光蛋谁跟我过不去,顶多再揍一顿……”帅朗道,手在动着,找到了锁眼,比划着大小,轻轻地动上手了,桑雅感觉到了帅朗的动作,刚问了句干什么,不料帅朗嘘了声示意噤声,黑暗中,有只温柔、冰凉的小手抚摸过来,不过这温情可没讨到好处,被帅朗一把打过一边,小声叱着:“别捣乱……我试试能不能打开……”
不行,工具太不顺手,太落后,这地方收拾的还非常干净,半天想不出辙来,缓了口气顾不上身上疼痛,又窝着准备试试,一拉拉动桑雅的手了,黑暗里,桑雅没有更多的动作,听得这货连铐锁都拔弄上了,有点想不通,小声地问着:“你到底什么人呀?”
“男人……”帅朗随意回了句,反问着:“哎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