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刘老六毕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很了解我的为人。
我强辩道:“我伸一根指头是想说一半来着。”
刘老六鄙夷道:“拾人牙慧,真没出息——不管多少,你总得给我点吧?”
我扭头跟阿破和小慧说:“你们身上有多少现金?”
阿破从兜里掏出一堆零钱来,小慧拿出一个精致的钱夹,捏出几张崭新的……一块来。
最后一凑,23块7。
我把一大卷臭烘烘的零钱丢在刘老六面前,刘老六很恶毒地瞪着我们,我们笑嘻嘻地看着他,不说话。
良久,刘老六慨然叹道:“妖就是妖,真没人姓!”
我笑道:“行了,拿着这钱走吧,我就不信吕唯民能亏待了你。”
刘老六仔细地把钱揣进秋裤——也不知道谁没见过钱!他忽然正色道:“不闹了,说正事,根据我祖先的记载,距上次大战马上要满100甲子了,今年将是各种力量复兴萌芽的旺年,你们可能很快就会有同类和敌人了。”
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刘老六了,那会我和阿破也就才六七岁,刘老六见了我们四个以后好象很惊奇地说了一句话:“想不到四大主妖竟然都聚齐了。”
我们不明白什么是四大主妖,但我们知道什么是妖,我们还知道妖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从那时起我们就不怎么待见刘老六,把他当成拐卖小孩的怪爷爷——那时候刘老六看上去也是现在这么老,所以不是怪蜀黍。
据刘老六说,老刘家的祖祖辈辈都是史官,只不过是只记录神妖之间事情的史官,从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祖先们就忠实地记录着神与妖的一切。
然后按他说的,就在100甲子以前,神与妖这两方势力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决战,这一役双方均是全军覆没,不过最强大的神和妖形神俱灭后还是留下了力量的种子在人间,其后在千年的蛰伏中人间都太平无事,直到刘老六这一代,才有种子复活,而我们四个就是其中四个妖种(别扭,听着像孽种……)。
对这一切……我们自然是不信的!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刘老六对我们进行坑骗诱惑——他管这叫引导,在他的坑骗诱……呃,引导下,我们还是逐渐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特殊能力,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现在,他又说到种子,不由得我们不重视。
我说:“同类好理解,大不了是跟我们差不多的人,那敌人是谁?”
刘老六托着下巴道:“怎么说呢,我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只是继承了妖种的力量而没有完全觉醒,按理说你们应该有一份回忆才对,比如你们前生是怎么战斗的,怎么害人的。”
我郁闷道:“我们上辈子都是坏蛋?”
刘老六嘿嘿笑道:“差不多,妖嘛,能有什么好东西,不然神为什么跟你们过不去?”
“那神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们的敌人喽,他们一但觉醒,绝对会以消灭你们为己任,孜孜不倦不死不休!”
阿破寒了一个:“我们他妈招谁惹谁了?”
刘老六幸灾乐祸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你们为什么只有妖的力量却没有妖的觉悟,如果你们有你们前辈或者说前身的记忆,早就该四处祸害去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引导你们的原因,我觉得你们不是太坏。”
我微笑道:“谢谢夸奖。”
刘老六一伸手:“所以,你不可能忘恩负义地把我这个引路人丢在一边吧!”
我毅然地:“没钱!”
……刘老六蹒跚出门,嘴里念念有词:“妖就是妖,三个人才给爷凑了23块……”
小慧回过神后惊讶道:“100甲子,那就是6000年啊。我们真的要有同类了吗?”
阿破道:“那老家伙的话也不能全信。”
小慧道:“可是如果没有他,我们或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强——还有,你们已经认同了他说我们是妖的观点了吗?”
阿破懒洋洋道:“管他是人是妖,不是人妖就好了,我觉得当妖也挺过瘾的。”
我笑道:“当妖唯一不好就是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不是大队的警察来包围你就是被抓去做研究。”我随即说,“不过无所谓,我是跑的很快的。”
阿破一耸肩:“没人能抓得住我。”
小慧微笑着轻轻拍打胸口说:“谢天谢地,他们应该都没我聪明。”
……
小慧只有在我们几个面前才会这么说,平时她一般都保持低调。
但是她是有资格这么说的:三天前通过看报纸对催眠术产生兴趣,然后今天去买了一本入门教材,然后利用几分钟时间学会并成功催眠了一个人,这样的人,不是妖也是妖了。
小慧、我还有阿破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最大,小慧最小,我比阿破大不到半岁,我和他在孤儿院待到三岁那年,刚出襁褓的小慧才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