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东西沉甸甸的颇见分量,周瑜迟疑地放下右手端着的酒盏,望着神采飞扬的孙策,心中忽然对这布包里的东西有了猜想:“这是……”
孙策得意地努了努嘴,挑着眉毛笑嘻嘻望他:“你不是想看传国玉玺么?”
“这是传国玉玺?!”周瑜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上拎着的简陋麻布包,一时间竟是维持不住平时淡定的形象,忍不住叫了出来。
孙策和平时并没什么两样,对着他笑道:“周公瑾啊周公瑾,你也太瞧不起我孙策了。你想看传国玉玺怎么不早说?别说借来看一看,只要你想要,我便是双手奉送,那又有何妨!”
周瑜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实在想不到这麻布包中装得就是国之重器的传国玉玺,更想不到这么重要的宝贝,孙策竟然毫不避忌就交到了他手上。他盯着孙策瞧了半天,确认他不是再说胡话,这才将那布包收了起来:“我要这玉玺没什么用,不过我要回去好好瞧瞧,过几天再还你,行不行?”
“悉听尊便。”孙策颇大方的扬了扬手,也不问他要这玉玺做什么,将桌上酒樽满上,又若无其事地向周瑜问起了家中诸事,周瑜心中复杂难名,低头将那百种千般思绪都收了,这才重新恢复到平时的模样,心无芥蒂地同他相谈。
这一聊实在是没完没了,推杯送盏之间孙策已是醉得人事不知,相较而言,周瑜实在是克制得多,虽然他身上也沾着些淡淡酒气,但意识倒还很清醒。
他见孙策毫无形象地瘫在桌子上,唤来府中仆人将他带下梳洗休息,又请人再准备一身干净衣衫送来,他与孙策情谊甚笃,孙策府上的人一向将他视作孙策之外的第二个主人,自然乐于听命,两人将孙策扶下,一人不多时便奉上了一套洁净新衣。
周瑜同孙策来往频繁,孙策在府中专门替他辟了个院子,拨了人手时时打扫服侍,周瑜去自己的院子将衣服换过,又从屋中翻出了一块锦布,将方才孙策交给自己的那团麻布抖开,便飞快地将里面的东西塞到了锦布之中,他不曾多看一眼,匆匆将那麻布撇了,直往北边的院子走去。
苏妩此时正在房中画符。
符文也是文字的一种,不过在普通人看来,那曲折复杂的笔画实在是难解难名,苏妩从小跟着左慈学习符文,这一门功课倒是掌握的不错,说来也是凑巧,她今日见了周瑜,本想着赠他几道符作为见面礼,这时才想到她身上带着的基本上都是役使鬼神、镇压邪祟的重符,这些对于她这个游方之人是必不可少的,平常人佩戴却是鸡肋得很,无甚益处。
没有合适的东西出手,苏妩也就熄了送礼的心思,只是她回去之后却是记起了这茬,心想行走在外,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这些人情上的东西还是备着些比较好,左右闲来无事,她也就翻出纸笔,静坐下来开始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