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宁静,分明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觉。三皇子与二十皇子经营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势力一点点被吞噬,就算这个人是皇帝,也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挨打。两个一直斗鸡眼似的的皇子,第一次因为一致的目标走到了一起,一直不被他们看在眼中的太子,因为皇帝的支持,终于成了他们首先想要打击的绊脚石。
而这个时候,挡在太子面前的,除了皇帝,还有一个朱成皓。不用贺文麒的提醒,朱成皓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上一次杀俘事件好不容易过去,下一次再遇到的话,老皇帝能不能保住他,会不会保住他也是问题。
这一日早朝,照旧看起来一派和谐,太子几次就政事发言,得到了皇帝好几声夸赞,甚至大笑说道:“吾子甚肖吾,将来必有作为。”
跟前几次不同的是,不管是三皇子还是二十皇子,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皇帝的夸赞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但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不对劲。
以贺文麒的官职只能站在十分后头,但也能察觉今日朝廷十分不对劲,心中暗暗为朱成皓担心,三皇子他们要动手的话,第一个对付的恐怕就是他,谁让他大大咧咧的挡在太子身前,成了名符其实的靶子呢。
第六感这东西十分微妙,在贺文麒觉得大事不妙的时候,朝廷里头果然出了一件大事,这件事看似跟朱成皓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但最后却导致了不可回避的后果。
历朝边疆辽阔,北方的胡虏是心腹之患,每年都要来袭,朝廷的兵力大部分都被限制在那一块,跟明朝一般,实行了重北轻南的方针。
但轻视南方,并不是说放弃了南方,这里所说的南方,自然不是鱼米之乡的江南,这种税收大地,朝廷怎么可能放开。但再往南去,前辈子的云南,这辈子的南中那一块,却成了十分棘手的地带。
这一片土地各种名族混居,用中原人的话讲就是顽固不化,而且风俗习惯,甚至是气候都与其他地方大大不同,一直以来,那边的土司都比朝廷派过去的人更有话语权。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要不是叛乱大事,也没必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治理,没看见北疆那边还乱着吗。
而这一次,却是以前的南中知府死了,是的,这位在南中憋憋屈屈待了不少年的知府,无声无息的就死了,等消息传到京城,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估计这位知府的尸首都已经腐烂,无法得知真正的死因。
无论朝廷对这位知府的死亡有多少的疑惑,但那边传来的消息,众口一词都说这位知府去了南边一直水土不服,长年以来病痛产生,撑了许多年终于撑不住去了。皇帝就算是有所怀疑,挡不住没有证据,也实在没办法拿那边的土司怎么办,人家还是土皇帝呢。
若这时候朝中有余力,皇帝就不会轻飘飘的放过这件事,但偏偏北疆刚刚安稳,却正好遇到诸位之争正好激烈,自然也分不出多少手来。
皇帝长叹一声,到底是没有继续深究,只是这下一任的南中知府又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