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昌再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看了眼外面的日光,发现似乎距离他昏迷之前并没有过太久的时间。
不由心下一惊,要知道他一旦昏迷,至少是两个时辰。
因着以往那是在夜间不知不觉间的昏迷,也是福全夜里守着他,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了。
之后断断续续发作过,这病起因不详,发病的时间也丝毫没有规律,若说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半夜里会睡得十分的沉,怎么也喊不醒。
这个病来势诡异,赫连昌暗地里寻遍了各大名医,可惜都没有一个能真正治好他的病。
这个病如果只是夜里发作,那可能还好,只是那日在长公主府毫无征兆地发作,让他不知怎的就昏迷在了半路,这一点便是他最担心的。
除了那次之外,赫连昌在之后的白日里又昏迷了一次,只是这次也巧,是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批阅奏章之事发作,除了福全倒也没有其他人察觉。
倘若在朝廷之上,他的病忽然在文武百官面前发作,刚稳定的新朝将又陷入动荡之中,最最受苦的还是刚刚结束战乱的无辜百姓。
所以,哪怕他不为自己,为了好不容易刚安定下的社稷江山,这个病在治好之前永远都只能是秘密!
赫连昌想起刚刚自己不由自主地发病,看着周围的环境,想起昏迷之前的那道女声,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眼地里一闪而过的杀机。
正好言蹊看完了病人,想起屋内人头顶还插着她的银针,这才疾步走进屋,看到原本昏迷的人已经醒了,松了口气走过去,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赫连昌垂在身旁的手虚虚握拳,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正准备抓上去的时候,却被那块肆意的大黑斑所震慑,动作一顿,言蹊便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呆滞的目光,言蹊面无表情地走进,伸手拔去了他头顶的银针。
赫连昌见言蹊的动作,身体下意识地要动,却被言蹊的一句话制止住。
“若是不想死就不要乱动。”
赫连昌极力控制住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看着言蹊的手越过他的头顶,从他的脑袋上拔下了一根银针。
在现在这针灸之术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针灸还只是一派十分偏门的医术,赫连昌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凑巧正好碰上了一个会的。
看着言蹊一根根地拔下他脑袋上的银针,赫连昌的目光无处安放正好落在了言蹊的脸上。
平心而论,眼前人的五官生得极美,可惜那大块黑斑将这份美感破坏的一干二净,让人看了忍不住退避三舍。
言蹊专心帮赫连昌取下头顶的银针,虽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倒也没有在意,等所有的银针都取下来了,这才分了神看了眼床上的男人。
只一眼,言蹊便发现了这人的眼睛生得极其好,和那平凡粗糙的面孔十分不配。
言蹊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男人在问,“大夫,现在距离我昏迷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