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气闷,却又不知该如何排解。
“罢了罢了,那丫头到云岛也有几个月了,我倒是要瞧瞧她是否有进步!”给自己找了一个颇为勉强的理由,云潋换了身衣裳微服进入云岛。
云岛一处宽阔的府邸里,凤凌却是满面笑容,似乎早已忘却了数月前离开净岛时的失落苦闷,一张俏脸神采飞扬。
在她对面坐着一容颜秀美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但眸间略有沧桑,分辨不出她的真正年龄,此刻她正面含微笑地看着凤凌。
“妹妹,这地方极好,看来你在冰冥岛混得不错呀,竟然比哥哥我还早一步进入云岛!”火凤清满脸不可思议,他可是因为遇上了姑祖母才得以进云岛来的,妹妹的实力他是清楚的,虽然天赋极好,但年纪小了些,实力比他略逊一筹,她怎么可能在三年里就成为帝皇玄师从而进入云岛呢。
凤凌微微一笑:“我自是得了贵人相助,现在尚未成为帝皇玄师,不过也只差一步之遥罢了,我正寻找契机突破。对了,姑祖母是一直在火沙岛么?”
凤凌口中的姑祖母也就是那容颜秀美的女子,正是百年前因神选进入冰冥岛的火霓裳。
火霓裳笑着点头:“我因一些事虽已晋入帝皇玄境,却未入云岛,此次恰巧遇上清儿,便一起过来了,我已经听清儿多次提起你,今儿一看,果然是个灵秀天成的女娃儿。”
三人寒暄了一阵,火霓裳得知凤凌正受几位在冰冥岛都极负盛名的炼器宗师指导炼器之术,惊讶的同时亦十分惊喜,她的炼器之术已经到了一定的瓶颈,如今入云岛也是为了求得炼器宗师们的指点,不想自己的后辈竟有如此造化,心下十分高兴。
“妹妹,我初进云岛时曾见过南鸩和慕铮、慕华,先时还不知道你早已在这,还向他们打听你的消息呢,只是当时他们的表情有些奇怪,南鸩更是莫名其妙地向我道歉,说是没照顾好你,后来他们有急事先离开,我也没来得及追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寒暄过后,火凤清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提了出来。
凤凌微微一愣:“是了,以他们的实力早该进入云岛了。”差点把他们几个给忘了。
“我看不像,他们也是跟我们一样,才进的岛不久,我遇见他们时,他们正拿着通行玉牌去报道呢。”
啊?这怎么可能!
等等,他们该不会是找不到自己,所以刻意延缓两年在雪岛寻找自己,直到第三年的考核缓不过去了,才肯入云岛的吧?
呃,对于南鸩来说,这个可能性很大,她心知南鸩对自己有那么点心思,可慕铮和慕华她就完全搞不懂了,这两人难道是傻的吗?
唔,既然他们到了,看来雪岛那半年的友谊上,自己怎么着也该露个面打个招呼什么的,至于其他,她也不会太自作多情。
事实上,凤凌在见到南鸩三人时,才知道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火凤凌,你果然没死,总算找到你了!”南鸩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几乎是立即飞奔过来,将她狠狠搂进怀里,原本清俊魅惑的一张脸有些憔悴,爱洁的他更是顶着下巴一圈青胡茬,让凤凌差点没认出眼前的人是当年那风流翩翩的南公子。
慕铮和慕华的表情也似乎松了口气,看着南鸩的动作,慕铮心性镇定还算好些,慕华则是沉着一张脸,本就冷漠的面容愈发阴沉了。
云潋刚到云岛,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顿时一口气堵在心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一张风华无双的面容黑得能滴出墨来。
看来这女人在云岛过得倒是惬意,没了他的约束,她可是开心得紧!
于是他一气之下,甩袖回了净岛,可怜凤凌完全不知某人趁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归,此刻她正欢喜着跟朋友的团聚。
在一番了解后,她才知道他们三人果然是为了寻找突然失踪的她而一直留在雪岛,心中着实颇为感动,连带着因对慕家的厌恶而一向不怎么理会的慕铮也露出了好脸色。
短暂的相聚后,凤凌又开始了忙碌的炼器生活,然而她也发现了一件事,她如今要做的事可比先前要多得多,任务也极重,每天都抽不出多少时间去见二哥和姑祖母,更不用说南鸩他们了。
一直到一个月后,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她忙碌的日子才停了下来。
净岛云阙宫
云潋甩下手中的讯报,传讯的人在云岛极有名望的炼器宗师之一,凤凌在云岛多受他的指点,他在讯报中岛,这几日凤凌的脾气格外焦躁,整个人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劲,他隐约感觉到她实力即将有所突破,然而不仅如此,她的经脉紊乱,体内有股乱息驰骋,一旦没控制好,她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赶往云岛。
“啊——”云岛某座府邸深处,一声尖啸响起,从啸声中能够听出这人心底的狂躁和不安,赶到门口的火凤清和火霓裳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宅子深处奔去。
与他们一道的还有南鸩和慕华二人,慕家与火家关系差,所以慕铮自入云岛便与他们疏远开来,凤凌也知道慕家没几个好人,但慕铮本性的确不坏,然她也无意与他多往来,反而南鸩和慕华这两人凑在一起,虽不时扯出几句口角,却又很快和好,跟凤凌的关系也都不错,在得知她身体有恙的情况下自是赶来探望。
他们是在府邸的一处湖泊中见到的凤凌,然而此刻她的模样有些骇人,双眸通红,双手不住射出一道道异常灼热的火焰,口中还不住发出尖啸,似乎十分痛苦,整个湖面都被她的火焰给蒸得水位都低了几分,湖面更是雾气腾腾,火凤清试图淌水过去劝说她,却也被那湖水的温度给骇住了,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一湖水都要给她蒸干了!
“妹妹!妹妹,你冷静点,我是你二哥啊!”火凤清焦心不已,可凤凌的帝玄火脉实在厉害,便是那位炼器宗师轻易都不敢靠近,而同为帝玄火脉拥有者的火霓裳在看到凤凌射出的火焰时,脸色亦是一变。
“得快些拦住她,她的帝玄火脉怕是要完成二度变异了,在这么下去她会连自己一同毁了的!”火霓裳焦急大喊。
凤凌的神智一片混沌,她隐约听到姑祖母和二哥的声音,不由带着委屈的哭腔喊道:“二哥,我好疼好难受,它快把我熔化了,好热好热,二哥救我!”
“云潋,你在哪,你为什么不理我了,呜呜呜……”
湖泊中,她边哭边撕扯着自己的衣裳,一手弹挥着火焰,仿佛要散去那浑身的热意,哭得更叫人心酸,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可怜小狗。
南鸩和慕华相视一眼,忽然双双奔了出去,即便他们有帝皇玄气护体,却仍是轻易被帝玄火脉侵蚀,受了伤,便是两人身手灵敏不住躲闪,也避不开那密集的火焰。
好在凤凌离得并不远,在身上被灼了几处伤后,南鸩率先抱住了她,阻止她撕扯衣裳的动作,慕华缚住她的双手,欲将她带离。
凤凌被两人的动作唤醒了些许神智,忽而拼命挣扎起来:“你们快离开,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它好狂躁,我坚持不住了。”
“凤凌,我们会陪着你的,不要放弃!”南鸩抱着她,即便那超高的温度已经烫伤了他,他都不想放开手。
突然,空气中一阵波动,一道暗紫身影凭空闪现,落在湖中,一个轻巧的扭夺,将凤凌从南鸩怀中抢来,也轻易地将处于危险中的南鸩和慕华推至岸边,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吾自会照看好她。”
声落,湖心处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那名炼器宗师在岸边惊喜地道:“是领主大人,这下凤凌丫头有救了!”他从不曾怀疑领主的实力,在冰冥岛众人心中,领主大人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云潋用了一个空间挪移,已经抱着人回到了琼池殿。
看着怀中少女被他制住四肢后,火发不出来,烧得她心肝肺皆疼,便发狠般对着他又啃又咬,脸颊通红,两道清泪却顺着颊边淌下。
懊恼、郁闷、心塞、怜惜各种情绪夹杂着涌上来,她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与他这几年对她的磨砺有关,若非他有些激进的做法,她也不至于短时间内积聚起那么多的能量,也导致了她的帝玄火脉提前发生二度变异,实力还未突破,体内能量暴涨,她却无力承受,便犹如往一个薄弱的玻璃杯中倾注滚烫的沸水,倒得太猛了,会使得杯子炸裂开来。
现在唯一的法子便是疏通,让她有个发泄口,泄出多余的能量,才能恢复过来。
可想到之前他在藏典中寻到的那个法子,云潋又有些犹豫。
“救我……南鸩慕华…对不起……”她无意识地低喃着,身体似要反抗束缚一般,不住扭动挣扎,本就被她撕扯得零落的衣衫本就脆弱不堪,这么一挣便露出大片粉嫩肌肤。
云潋想起方才自己赶去时看到的那一幕,一股怒火从胸口溢出,他抱紧怀中的人儿,踏入寒气四溢的琼池中,大手一挥,那本就薄弱不堪的衣衫算是彻底碎裂成片,那具曼妙的雪玉身子再无一丝遮掩,曝露在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眸中,一向幽深沉静的眸子陡然掀起一阵狂澜。
他再也忍不住俯身吮住那两片粉嫩的唇,火热而香甜,让他不自禁做出最为本能的反应,池水薄烟,仿佛轻纱笼罩,掩住满殿旖旎。
破碎的呜咽混杂着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琼池殿响起,整整一夜方才平静下来。
翌日醒来,凤凌只觉得脑袋混混沌沌的,身体虚软无力,整个身子仿佛要散了架子一般,她想翻个身,却是连腿都挪不动了。
睁开眼时,对上一双点漆墨眸,她吓得脑袋往后一仰,撞在墙上,疼得她呲牙裂嘴,眼泪都差点滚下来,不知为何,这一刻的她觉得自己特别娇弱,尤其看到对面那熟悉的面容上竟隐隐露出几分笑意时,心里就特别委屈。
只是垂下眸子时,才发觉自己竟未着寸缕,光裸的雪臂还搂着一截比她粗些的臂膀,顺着那截臂膀往下瞧,一样的寸缕未着,只身体构造似乎与她有些不同。
她茫茫然地抬头,好半晌脑袋才挤回点理智,她这是被、侵、犯、了?!
她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尖叫,不是哭泣,不是捂脸蒙羞,更不是含羞带怯媚眼如丝,凤凌一把抓过散落得最近的那件暗紫衣袍,也不管那是谁的,往身上一罩,虚软的身子已经恢复些许气力,她一个撑身翻过那人,便要往外跑。
不料,噗通一声,她跌落水中,一阵寒气逼来,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她所在的地方竟然是琼池!
她不是浑身着火跑进一处湖泊里吗?
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意识似乎慢慢恢复过来,二哥、姑祖母、南鸩和慕华都找过来了,她还看到南鸩和慕华跑到湖里救她,后来…后来她就有些不清楚了,只知道她热得很,却又被困在一处,手脚都动不了,她便拼命咬,再后来果然身体舒服了许多,只是又痒又疼,不过比起先前的着火般的灼热疼痛却是要好得多,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醒来……就对上了未着寸缕的云潋。
凤凌欲哭无泪,难道,她无意识中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完事了就想一走了之?”背后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似乎夹杂着一丝讥讽?
凤凌背对着那人心虚得不敢转身面对,她欲哭无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真的不知道哇!
等等!似乎有些不对劲!
自己先前的确有些神志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依着她心里的念头,会对云潋做些什么也说不定。
可——
云潋是谁啊,青翼大领主,整个冰冥岛实力最强的人,南鸩他们或许会在自己失去意识无法自控时受她所伤,但云潋不会!
以他的实力,若是要制住她也就分分钟的事,便是她想下手,也得他首肯呐,否则她能得逞?!
想到这,凤凌缓缓转身,果然对上一张含笑的面容,哪里是她所想的那般面带讥讽。
她被耍了!
凤凌恨恨咬牙,瞪着云潋:“你是故意的!”
“是。”云潋毫不犹豫地颔首。
他…他居然承认了!
怎么能这样!
凤凌想骂他卑鄙无耻耍流氓,可……他不过是救了她,她被占了便宜又有什么打紧的,起码她的命还在。
其实便是现在凤凌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之所以这么快接受这样的结论是因为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有着异样的情愫,若是当初雪岛的范雪使侵犯了她,她知道自己绝对宁死也不肯忍受那样的侮辱。
说到底,她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吧,凤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只是,他终究不是自己能够妄想的,即便他肯委屈自己救她,可他并不喜欢她,她心里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三年里都对自己不闻不问,自己的百般示好他都视若无睹。
她隐约明白他救她的原因,在云岛时,她偶然间遇到了夕阳,听到了一些消息,知道云潋要聚齐五大神器将有大用。
而她知道,那五大神器之一的凤羽千坠便是火家先祖火缨炼制的,也唯有火家的帝玄火脉炼制出的凤羽千坠方能有那般威力,他看中的,其实也是自己身上的帝玄火脉吧。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讽刺,偏又心酸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脸庞。
云潋原本还满脸含笑地看着她恼怒生气的模样,只觉得那样的面容鲜活美丽,不曾想下一刻她却又泪流满面,他不由敛了笑容,有些手足无措。
古语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
刚刚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又哭了?
没等云潋想好该怎么安慰她,凤凌却又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面容变得无比平静,却恍惚又带着几分疏离,淡淡道:“多谢领主大人的救命之恩,日后领主若有差遣凤凌定不敢违。现在我已经没事了,还请领主让人送我回云岛。”
“你回云岛做什么?”云潋倏然沉了脸,他认识她时间也算长了,自认对她也有几分了解,却从未见过她变脸变得如此快的模样,心头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自己意识不清时不慎伤了南鸩和慕华,如今我已经没事了,他们为我所伤,我自是要负上责任的。”还有二哥和姑祖母定然很担心她,反正留在这也不过是碍人眼,与其再等着他赶她,她倒不如自己说出口免得到时两人面上都不好看。
这话一出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凤凌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力道提了起来,后脑勺已经磕上硬硬的玉石台,唇亦被一柔软之物覆上,那猛烈而霸道的吸力吮得唇瓣又麻又疼。
她慌急之下伸手去推,两手反而被扣于头顶上,抬腿去踢,却又发觉两条修长有力的大腿紧紧缠住了自己的,令她无力反抗,她恨恨地张口要骂,反倒让他的舌攻了进来,一时间连最后一丝呼吸都被霸占。
唇舌被封,凤凌只能气闷地呜呜出声,气息交缠许久,她终于敌不过某人刻意的惩罚,软倒在那厚实的怀里,最后再一次被吃干抹净,那一丝不满的抗争尚没来得及开花,就以失败告终。
经过一夜的折腾,她早已酸软无力,身上斑斑痕迹无不昭示着两人一夜的疯狂,看着怀中娇软的人儿无力地控诉自己的‘恶’行,云潋阴得几乎能滴下雨来的心情终于转为晴天。
“哼,你已经是吾的女人,休再想别的男人!”当他不知道呢,那两个人对她可都是有企图的,尤其听闻她在雪岛还颇受他们的照应,又怎么肯再送她回去,让那俩人有机会接近她!
听着这类似于吃醋的话,凤凌一阵冷笑:“领主大人,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她可不相信只经过昨儿那一晚,两人做了那种事他便会对自己生出爱慕之心,上位者的心理哪那么容易猜的,索性她也问个明白,在无数次期待落空之后,她还能因为他这么一句话便怦然心动么?
云潋做事一向果决,昨天既然能做到那个程度,他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事实上,他迟疑得够久了,不论理智如何,情感上他早就偏向了她,可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时候过于理智,所以天魂归位前才会让凤凌到冰冥岛寻他。
情感上,他一直知道自己挺在意这个女人的,但他的身份地位和理智并不容许他轻易做出感情的偏向,所以他也钻了牛角尖。
但昨天的情况让他终于有了决断,他的确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神器之一凤羽千坠的继承人,还因为她这个人!看到她痛不欲生,他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在救下她的那一瞬,他知道,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放不开。
听得她这一声冷嗤,云潋叹口气,知道这个女人有了心结,也是,他明明知道她对自己的在意,这几年更是不断试图接近他,可他都刻意忽略了,甚至装作不在意,伤了她的心。
不顾她的挣扎和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大手从背后紧紧搂住她,他知道,今天若是不解开她的心结,她便再也回不到自己身边了。
“凌儿,对不起。”为的是这几年对她的刻意忽略,凤凌身子微僵,他这样的身份,也会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吗?
深吸口气,她淡淡道:“领主大人言重了,您并未有对不起凤凌的地方。”虽然嘴里这么说,到底不再挣扎了。
云潋嘴角微勾,这是愿意给他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