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成冷笑了一声,和声细语地说:“你再看看,当年是谁捉住的你。”
张家河再次把头抬起来,眯着他那双小眼睛,看了看孙有成,表情略有惊异:“难道又是你孙大人?”
“哈哈,你还是认出我来了。”孙有成有些得意,“这些年过得可好?”
“将死之人,有啥好之说。”
“将死之人,”孙有成重复着张家河的话,“其实要你死,你现在早是一堆白骨了。为了免你一死。我专门报禀皇上,保住了你的人头,改为流放,你为什么就不珍惜呢?”
“唉。说这些都没啥意思了,你要我说啥,你就问吧,能见到你孙大人。我死了也不亏了。”
孙有成见张家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就不与他多话了,说:“那我就开始审你的案子了。”
“审吧。”
“你在供词里对你在端午节谋反一事都说清楚了,本官不再问了,只是你在最后说,捻首张宗禹放跑张皮绠,不是为了看在其叔侄亲情的份上让他逃命,而是另有企图,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张家河欲言又止。“原来我是这么说着的。可那都是被他们挎打得没办法了。神志也不清醒了,才胡说八道的。”
“混账,你想戏弄本官吗?”孙有成一拍桌子发了火。
张家河被吓了一跳。但瞬时间又平静下来,说:“孙大人。我可不敢戏弄你大老爷呀,我的确是糊涂了,瞎说的,他们就当真了。”
孙有成见张家河还坚持这样说,心里打了个忽悠:难道这傢伙当初真地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吗?若是这样,这半个月的活计是白做了。但他从张家河那紧皱的眉头里,发现他正动着脑筋,这说明他心里必定有很重的心事,于是,他断定张家河心里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说是吧?好,你不要以为在马大圩子有刑法,在我刑部大堂就没有刑法了,是不是想尝尝刑部大堂的滋味?比马大圩子的哪个新鲜?”
“不是呀,孙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张宗禹放张皮绠是为了啥了,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真知道,哪个王八儿不对你说吧。”
“奸刁歹诈之人,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认账的。来呀,大刑伺侯!”
一声令下,两位看守就将张家河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张家河惨叫不止的声音从刑训室传来,只听他哭着说:“好了好了,别日弄我了,我招,我招。”
两位看守拖着遍体鳞伤的张家河从刑训室里走出来,回到审训室。
见张家河服软了,孙有成暗自高兴。
“张家河,你这是何苦呢?你先前若是老老实实地把话讲完了,哪能受这份子罪?我说的话哪一句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听呢?”
张家河说:“孙大人,啥话都别说了,我招就是了。只是你得允我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