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皮绠不再进攻,但手握钢刀时刻警惕,双方对峙。
此时,天已麻麻亮,远处的喊杀声渐稀,战斗接近尾声。
僧格林沁见稳住了这位小将,心中暗喜。说:“好。你看看我这花领顶带,就应该知道我的身份的,可惜你年龄太小,不懂得这个。小兄弟,你是一位好孩子,可异惜被捻贼教坏了。”
“不许你说捻贼,你们清妖才是贼呢!”
“好好好,不说捻贼,捻军捻军。你不认识我的花领顶带,可认识我这把宝刀,这刀可是皇上亲授的,刚才你也看到了,我这刀与你的刀一碰,你的刀就豁了个大口子,除了我王爷,谁有这稀罕物?还有,这天还没亮,你往我这里看。”僧格林沁掀起他的衣襟,露出他那对龙凤玉佩,黑暗中闪着橙红色的光芒,“这可是稀世珍宝啊,人间有这玩艺吗?你知道这是咋来的吗?这可是慈禧太后亲赐。现在你该知道我是不是僧王爷了吧?”
刚才还是将信将疑,经僧格林沁这一说,张皮绠真没想到,站在眼前的果真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僧格林沁。
“小兄弟,我知道你们造反也是迫不得已。家境不好,贪官暴征强夺,百姓的日子的确难过。这些事皇上都不知道,皇上要是知道了,还不一一都把他们都杀了?你们对贪官有仇恨,怎么可以挑起反对大清的大旗呢?象你们的首领张乐行,竟然自封为大汉盟主,将汉人与满人对立,要推翻大清王朝,他的狼子野心是什么?就是他要做皇帝,而要你们给他卖命!”
“放屁!我们参加捻军都是自愿的。你说你们大清好,你们好什么?百姓们苦不堪言,连你们的皇城都保不住,让洋鬼子欺侮,百姓们惨遭涂炭,火烧了圆明园。”
“小兄弟你别说了,你说这我也伤心,抵抗洋鬼子,我僧王爷当年也是一马当先啊,杀退英法联军的进攻,我是首例啊,你对皇上不满,我也有一肚子冤屈啊,看来咱俩能说到一块去。”
“哼哼,说到一块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僧格林沁说:“小兄弟你不在朝里,你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其实皇上是很同情你们的,你们为皇上纳粮,却受贪官们的欺侮,当然肚子里有气,皇上本来也是为你们解气的,抓住一个就毫不留情,该杀的杀。该关的关。就象前朝的何申,不也杀了吗?你们有啥冤屈,告官就是了,何必要造反呢?象你这小小年纪。纯粹是被贼首蒙蔽的,只要你归顺了皇上,皇上绝不会怪罪你的。只要你放下刀枪,悔过自新,你还是大清的好子民。今天你若能将本王救出去,我不但不追究你的前非。还要给你加功,封你在营里做个官儿,吃皇上的晌银,你看好不?”
他妈的,张皮绠望着眼前的这位仇人,他心中想,眼前的僧格林沁是如此的奸滑,若不是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说不定就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过去了。想想老娘死去的惨状,你僧格林沁的花言巧语如同放屁。你不但不能打动我张皮绠,反而更坚定了我杀你的决心。想到这里,他握紧了刀柄,准备出击,但又一想,临死也得让这老儿死个明白。
于是。张皮绠就问僧格林沁:
“僧王爷,你知道在下是何人吗?”
僧格林沁说:“本王愚笨,不知小将军从何而来。”
“那我说一件事,你可能想起来?”
“说吧,只要是我做过的事,我还是能记得二三的。”
“那好,我问你,那年你血洗雉河集之后,到涡河北岸溜马,可曾杀过一位要饭的老太太?”
“溜马?杀一位老太太?这不可能。你听了贼子们的误传吧?”
“别抵赖了,你无缘无故,就将一位手无寸铁的老太太杀了,你就不怕报应吗?”
“哎呀,你小兄弟怎么急起来了?你也不想想。我会杀一位手无寸铁的老太太吗?我是皇上命官,爱民如子,怎会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呢?你肯定是听张宗禹这贼胡扯八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