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香见宋敏舒听到禁足时间还剩几日时,露出渀佛天将塌下的无力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表情时,渀佛又看到了宋府中那个五岁的小女孩听到即将嫁入皇宫为妃时,吃惊纠结,苦愁深大的表情。
贴身伺候宋敏舒五年,随香明白宋敏舒的喜好。在宋府时,除非必要,宋敏舒绝对懒得踏出小唐院一步,生活除了睡觉就是吃东西,最大的爱好是荡秋千。有时候随香会以为,宋敏舒不是一个孩子,只有当杨氏来看她,或者教导她规矩时,她才会撒娇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表现出一个孩童对娘亲的依恋。
“哪里的风景都是一样,只要还在皇宫里。”
只要还在皇宫中,她就如一只圈养的金丝雀,应该是一群金丝雀中最小的一只。不过像她这种懒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要是扔到宫外自力更生,铁定活不下去。
“娘娘。”
“随香,今日你了一个让我很不开心的消息,我决定罚你多做一倍的点心,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罢,宋敏舒捧起药典,认真地背诵。从最初的应付,到今日的心甘情愿,宋敏舒的转变是在看了关于扶桑的记载后。要解扶桑,需伤敌一百自损三千。毒可解,却会让中毒的女子再难有身孕,男子不育,这也是三十年前,南羯王室子嗣凋零,几乎绝后的原因。
解毒之初,除了身体容易疲劳,宋敏舒并无其他后遗症,对刘潜的危言耸听不甚在意,她曾以为刘潜在故意夸大扶桑毒的毒性。起初宋敏舒对药典上扶桑毒的记载是有过怀疑的,毕竟扶桑之毒消失近三十年,世人对这种毒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而刘潜为了糊弄她,瞎掰一个方子放在上面,以此激励她学医,未为不可。抱着应付式的心态,她将药典从头到尾看了下去,却发现,药典上记载的针对同一种病可能出现的不同症状,该用什么样的方子,都一一的列举出来,表明写下这部书的人态度之严禁,绝无造假的可能。而她愈往后看,对每种病症所需的治疗方子愈发感兴趣。
潜心背诵药典之时,宋敏舒感叹,刘潜此人虽率性不羁,却是个有本事的,不得不承是,之前她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身中扶桑之毒,不会立刻失去性命,只会陷入昏迷,七日后死亡。即便及时解毒保住性命,也会伤了身子,最大的伤害是再难有孩子。古人将子嗣看得极其重要,一个不能延续后代的女人会被夫家休弃,下场悲凉。刘潜的话听在任何一个东启女子耳里绝对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换成宋敏舒,只要无关生命,子嗣一事,她并不强求。只是关乎自身身体健康,宋敏舒无法做到不在意,如果能寻到机会还她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学医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为难的一件事。何况在皇宫生存,将来必然要面对旁人的算计,只有识药懂药才能从根本上杜绝被人下药,遭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