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渐次覆盖整个704的时候,腾化光的手下几乎把天涯大市场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一无所获。对于天涯的实际掌控者光哥来说,这不啻于来一次更大的羞辱。
可以确定,人已经跑掉了,像水蒸发在空气里一般。不然这种折腾法还找不到人,就没了合理的解释。
腾化光非常不理解,封锁得那么及时,怎么人还能跑掉。在他宽阔的办公室里,他像毛驴拉磨一样兜起了圈子。站在办公室角落里的袁大猛一干人等噤若寒蝉。他们都明白,暴跳如雷的光哥并不可怕。因为他已经把火发了出来,谁挨上了,除了自认倒霉外,别无他法。火没发出来的光哥,才是最可怕的人。因为他指不定把这股邪火泻到谁的头上。
突然,光哥停下了脚步。在场的几人心里同时咯噔一声,同时又心存侥幸,期望光哥的雷霆之怒不要落到自己的脑袋上。
无论怎样恐惧,该来的还是会来。果然,光哥的手抬了起来,食指伸了出来,指向了袁大猛所在的位置。袁大猛左右了,发现身边已空无一人,都远远地躲开了。再抬起头,光哥的手指依然指着自己,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光哥的手背反转了方向,与地面遥相对应,而那食指则立了起来,向着手指主人的方向勾了勾。这景象,在袁大猛眼里起来,则比黑白无常的索魂勾还要可怕。
随着那手指勾动起来,袁大猛的脸和心同时抽搐起来。那一刻,他只感觉自己好象身处在一个孤岛,滔天的海浪奔涌而来,即将把自己吞噬。而他却像素食教中的沙弥僧侣,在心中如念经样默默祈祷:不要啊,不要啊,千万不要做那种事啊!
他每往前走一步,都倍觉艰难。菊门和直肠那深刻的记忆,开始侵蚀着他的神经。袁大猛甚至已经提前感觉到了那种痛苦。
“去,备一辆车。老子特么的要找张建勇算帐。”腾化光对弓着腰像一只虾米样的袁大猛道。
袁大猛听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脑子里仔细分辨清楚了,刚才光哥说的是备车而不是脱裤子时,他几乎高兴得蹦了起来。那就像死刑犯听到了特赦令一样。高度紧张下的放松,差点让他当场瘫软在地。
着袁大猛愣呆呆没有动作,腾化光心里有火,兜头便给了他一巴掌。“你特么傻了?脑袋叫驴踢了,还是耳朵塞驴毛了?我让你备车你没听着吗?”
“是!”袁大猛挺直身子,声音激动得都变了调,“听着了,光哥!我马上去备车!”说完,袁大猛一个高蹦起,冲出了腾化光的办公室。
着依旧哆哆嗦嗦站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几个人,腾化光挥了挥手道:“你们几个滚吧,这没你们的事了。”随后他揉了揉额角,考虑着该如何向张建勇开口敲竹杠,至于袁大猛激动的原因,他根本没往这方面上动脑筋。
尾随着袁大猛出去的几人,纷纷向他道喜,恭喜他顺利地保住了自己的菊花。袁大猛心有余悸又感激涕零地说道:“还是光哥仁义,照顾我……我这痔疮啊,真的受不住折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