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旭在疗养所陪了丁老几天,过敏症用对了药,很快就消退了下去,只是天气还冷,咳嗽总是好不利索,在外吹了冷风就会忍不住呛咳几声。丁老不舍得他走,硬是把他留了下来让他多住了几天。
这段时间京城倒春寒,下了一场小雪,空气里冷得要结冰。
京城的胡同里也冷的够呛,不少人家点了煤炭,房顶的那层雪粒子还没散去,晚上一冰冻的硬邦邦的,那层寒意顺着墙壁一路到了屋里,地上走路重了都觉得跺脚疼。
徐敏抱着孩子缩在一个狭小的出租屋内,她身边摆着一个黑色的旧皮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距离床铺不过半米距离的矮桌上放着一些拆开的饼干和矿泉水。而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就是她的儿子,那个瘦小但是看着还是健康的男孩儿,男孩正在啃着一块饼干,吃的很仔细,连手心的饼干渣都舔干净了。
徐敏一手抱着儿子,另一只手抓着一份检测结果。她认真看了很久,即便自己是护士也被那些专业名词绕的云里雾里,只在重点标注出的那个配型合适的数值上死死盯着多看了一会,手指有点微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激动的。
她的孩子,有救了。
从那天拿到刘子珺女儿的这份检测报告,看到她的□□和自己儿子相同,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用死了。
石晖那个王八蛋,自己染上那种嗜好,吸、喝、赌博做尽了,瘾劲儿一上来整个人就疯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做出来,甚至都敢把自己儿子的器官抵押出去卖钱!那种人根本不是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能对抗的,签了合同,就等着送去医院,能救一个成年人的肝脏手术哪里是一个孩子能做的了的……那根本就是用命换命啊!但是石晖已经拿了钱去挥霍一空,即便她报警,也对抗不了暗地里的报复。
要不是刘子珺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徐敏也想不到解脱的方法。
刘子珺出现的时候,徐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跟她的儿子一样,却穿的好照顾的更好,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过是一个病秧子,还是活不了太久的病秧子。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命运的不公,为什么都是嫁给石晖这个王八蛋,刘子珺可以活的这么好,她的儿子要死了啊,为什么刘子珺的孩子还可以继续求医、还可以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
当有次听到刘子珺需要骨髓的时候,她心里那股愤恨一下喷涌而出,又是要用钱买命……这些人都该死!如果不是有人用钱开了这个头,那么石晖怎么会有机会卖了自己儿子的肝脏?如果不是这些人用肮脏的钱来砸光人的理智,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去死!
这样想着,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了上来,她带刘子珺的女儿去检测,并且在约定的手术时间送了刘子珺她们去那个私人医院。她送了童童进手术室,从后门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刘子珺给的钱,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