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为人师表
我一直以为夫妻办事是水到渠成的活,即便没有类似学堂里一干同学的荼毒,稍听得周遭经人事的说说也该知道如何为之了。比如天赋异禀的我,不过我第一次倒真不是和银铃,而是和佩儿。如果第一次就面对的是银铃,可能还真会有些障碍。
不过既是个小吏,也该经过学堂熏染和官场浸yin。快二十了,结婚都不知多少年了,除去前面几年确实有男子发育上的原因,为表示对万岁陛下的无比崇敬,且从十三岁开始算起,七年行不得人事,就不仅是生命中少了很多乐趣的问题了。想到此处,得小心地周遭看看,若是银铃看见我此时表情,怕就有一番训斥要受。
银铃倒没随在身边。片刻前,伊人带着快乐的语气打发我出去想辙,别打扰她午睡。
贼心不死地问要不要我们夫妻俩模拟一下现场,以便有第一手教学资料。毕竟许多日未尝行事,怕生疏了,缺失了什么重要步骤不好。银铃打着哈欠摇着头,打完哈欠又笑着哼道:大色宝宝。
亲了一口已然闭目睡下的银铃,便只能一人出外寻思了。
此事又不宜和他人讨论,当真憋死我了。
父亲避难归来,和我一样在院内晃悠,不期然在后院花园遇上。这日父亲似乎有心事,便问父亲所为何思,父亲摇头不答。父亲见我也愁眉不展,也问我有何忧虑,我亦低头不语。
我们爷儿俩终于一齐踱到廊边坐下,二人相隔不远,却各怀心事。
心中烦闷难解,决定换个话题。说起一件一直没打听差点忘了的事。
“上次韦县丞来禀报的盗我墓之事,后来如何了?”
“恩,司马防大人处理及时,应对得当,在长门亭设圈套将贼子们全抓了。”父亲随口答道,我觉得或许父亲担心的事情便和此事有关。我只知道自己要是一心想着某事,提其他事时,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完整话来,父亲本在苦苦思索,却如此快的回答,定有问题。
“父亲也正忧心此事?”
“哦,你已猜到为父所想了?”父亲倒不是很惊讶:“此事有些麻烦,陛下已经知晓,但为父还没想好该如何为此事定论上计。”
“儿在民间听过诸多传闻,不知是真是假?”我赶紧压低声音:“当年您和大伯父出游,带着两个孩子,一个我,一个是何皇后所生的大皇子。”
“子睿何处听到此事?”父亲竟紧张起来,紧锁眉头环顾四周一番,身体微向我倾来。
“陈仓酒肆之中,似乎已传有多时,而且流传甚广。”
“如此,便不妙了。”父亲竟有些慌乱,捏拳使力压在膝头。
“当日,儿听得坟茔中竟有另一人尸骨,也甚是慌乱。只是出征在即,便生生按下心思。后来在陈仓酒肆中听得此事,反倒自己想明白了。若真如此,便说明我想的都是对的,便无什么意外了。”我反倒忽然轻松起来,只觉得眼前已经豁然开朗。
“不要乱说什么自己坟什么的,不吉利。”父亲似乎也有些释然后,才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传言不假,死的那个是皇子,虽然送出了宫,但已染病邪,终究没保下来。后来何氏一封后,便差人来问,为父也是怕她太伤心,便编了个故事。况当日,所有随行人都以为是我的赦儿夭折了,你母亲思念你,又怕你真的故去,在黄泉无依无靠,还年年祭祀你。呃,呸呸,这话说了不算。为留皇上皇后个念想,便禀说为避宋家人追杀,兄长与我商议趁那次出行派人送了出去,只是至此全无了音信。不过,此儿脖后有痣,或许某日可以寻回。此事当日只有我和你母亲知道,那个假的朝东的申家墓里的才是真正的皇子。我等为陛下也算尽忠了,只为让那孩子能面朝父母的方向,让那假坟头都朝了东。皇上皇后赐的东西,我们也尽埋于此墓中,以为陪葬。可恨那些当年工匠,我并未亏待其众,须知有些封国大葬为保其密,常将工匠一并杀害为殉,我厚待而遣归,这干人怎还是起了贪念。此事已泄,让陛下知晓,我如何解释,着实令为父头疼。”
“可惜,也正因于此,好事者常将我当作那个失踪的皇子。”
“哎,是啊,往日还在四辅政之间说过。嗯,不提了。现下为父头疼的是,与陛下继续圆谎,给他们留个念想,则那坟墓逾制,必给有些人口实,日后定有文章;实话实说,前后回答不一,欺君罔上。当年实在不该一时心软,为此撒谎。”父亲叹了口气,手按了按头侧:“不过也不打紧,掩不过去,就实话实说,求陛下宽恕。反正,今上现今也不是无子。又这么多年了。”
“父亲不必焦虑。若此事捅上去,陛下责问起来,您便说为掩宋家人耳目,而故意为之。”
“傻儿子,所有恩赐都是宋家被灭,何皇后掌后宫之后才行赏的。时间自有先后,如何过往不分?”父亲还没意识到我已经想出法子了。
“按说历经二次祸乱,党人也该都被剿灭了,尚还有我等存世。宋皇后一脉本家大业大,哪能那么容易湮灭?卓贼被按在西川,董家也都被抄了,可还能在山里动用上百号人伏击我等。”我已经开始笑了。
“那又不是真的董家……哦,哦亲忽然明白过来,整个人都欣喜起来:“既可以让董代袁,则以宋代未名又有何妨,此李代桃僵之计,妙啊愿闻其详。”
“宋家残余没法报复皇上,寻在外遗失皇子的晦气还是可以的。毕竟是您送出去的,他们自然会在上阖打听消息。您埋赏赐于坟冢,还将此墓移出祖坟之所,大张旗鼓地将赏赐作为陪葬埋下,然后放走所有工匠。便是为了掩此等贼子之耳目,以示皇子已死,断了这干人之恶念。为防万一,您还命人日夜守卫,致使此坟二十年无忧;未想,此等宵小竟为了验证墓中是否有婴儿骸骨,不惜趁陛下收回平安后,去刨坟掘墓。”
父亲豁然开朗,只是转念一想:“不过,如此的话……那干贼人,便一个活不成了。”
“作恶之心存二十年,此等人留于世间又有何益。”这番说完,我也觉得自己够狠了。
“罢罢罢,子睿所言极是。”父亲开心地扶着我肩膀站起,“这番我便好受多了。不过,子睿啊,你想好怎么和那个不能尽人事的小吏说了么?”
“咦,父亲,您也知道了?”我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您如何得晓?”
“还不是你母亲亲。这些老娘么,就爱嚼这些……要说我才认识你母亲时,她倒不说这些的。不过从她嫁给我后,即便当年还是小姑娘时,我便听的都是这些。这都二十多年咯。”父亲欢快地站起:“说吧,子睿此等大事竟能如此巧妙,那件……小事情,应该没啥问题吧?”
“非也,智正不知如何启齿,父亲可有妙计?”其实原本似乎我已经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不过听到父亲提到母亲年轻时候那份欢快,让我不禁联想起父母年轻时的样子,忽觉得很是向往,若我真能随双亲一起长大,又会怎样?
“为父长于汝母,未尝有此碍,很快便有了你,能有何计?不过……为父予你些药,若儿实无计可施,可赠与他。”父亲神秘地贴近我,声音越拉越低:“开始陛下担心你无后,曾怕你此事上不行,便赐了些药,让为父转赠于你……是那种**乱性之药,陛下当年十几岁就吃了,这不就有了长公主和那大皇子……”
“哎呦,还有一事。”父亲忽然颦眉:“如是这般解释,便有一个漏洞——大皇子可能尚存于世间,不知其在何处,且无法证其生死。若有居心叵测者推出一人,捏造一干依据,说他便是,挟其而乱天下,何如?昔年陛下自皇后处知晓后,亦恐此患,故未敢命人多方查找大皇子。”
“父亲莫怕,天下已传言似凿凿,皆言我是此子。我固不否其实,则天下无人可争。况太子已定,贼子无可乘之机,师出之名了。”
“我也听过,可……唉,希望诚如子睿所言了。”父亲稍稍松了口气,便又怪笑道:“那药,吾儿要不要?”
“那儿且先拿着吧,实在无词,便赠他。”心中实想着:反正拿了不吃亏。
拿到手的是一盒白丸和一盒红丸。父亲还解释用法道:白天吃白丸,精神充沛;夜里临场吃红丸,耐力持久;一次一粒,最多三日为一药程。此药虽好,不要贪吃哦。皇宫内侍出品,陛下指定特供。
拿着这样的两盒药,我都不知该往哪去。只得先回自己的屋,未及门口,却听见两位怀孕女子正在交流怀孕心得。尤其爱畅谈最近和夫君置气,夫君不敢违逆的快乐感受。
前面还可听听,后面觉得太过邪恶,实在听不得只得躲到议事厅去。捧着手上两盒碍眼的药丸,越看越觉心虚,差点想拉开地板到密室里呆着。
终于瞄见银铃送走姜夫人,赶紧溜回自己屋里,先藏好药丸为上。
银铃却立时跟了回来,还闩上了门。
“小东西,干嘛去了?”伊人似乎还在刚才气氛中,心情很好,但语气颇不好:“偷听不下去了吧?听到你脚步声了,我才故意和她那般说的。后来听不下去,又跑哪去了?你刚鬼鬼祟祟在干吗?”
这一串问话,相当犀利。颇费我一番口舌,有能说的,有不能说的,有适宜说的,有不适宜说,有说的,自然也有没说的。
不过那两个药盒的事我倒是照实说了。
银铃红了脸,贴近我:你真的很想要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红着脸:想要,许久没要了。
我们靠得越来越近,尤其嘴间很早便贴着了。仿佛是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必须澄清的是,我没吃药。
而且必须声明的是,我可以圆满完成药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