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有羞涩,便强言道,“子睿荒唐,说话没了正经。”
“便又怎样,最终你还是落入我手了。”正如龙行与我所说之鲜hua植于牛粪般,虽是贴切,只是这话太伤了我,只得隐下不说。
这下面,便是我一路阿谀奉承我的妻子,而她一路笑个不停了。
出贵阳城向北四十里地便有一处夯筑的堤坝,只是此刻那些建造者不见了踪迹,只余下有些泛红的堤岸以及北边蓝绿se的云梦泽之水了。夫人与我稍微讲了些记载云梦的典籍,包括子虚乌有之典,这才离去。不过离去之时,却在一面朝东的山坡上看到了我最怕见到的东西。
先是我吃了一惊,随即策马上前,随即侧身沉默着看着夫人也跟了过来,又见她yu言而止。
“回去吧。”我们同时说。
路上,她yin着《诗》中诗篇,我当时不知道是哪篇,实话讲,对于《诗》我一直知道的很少。
接下来几日便在和子悦及从零陵赶回的yu东讨论细节,一边命人打探南边消息。
却在第四日难逢的一个好天气上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那对夫fu出事了。当时我在住的院中搬起了石头,听得消息差点砸了自己的脚。长长嗟叹一声,“邢息二位虽非为我所误,智难辞其疚也。”
子悦一直在说是自己的错,其实不关他的事,他已经交待好了走的路线,却没想到那两个乐痴擅自骑马离开向导入山,待得发现已不见了踪迹,再追下去,便在远远之外看到他们中了陷阱,被人拖走了。但也必须责怪他,他居然到现在才告诉我荆西南山中有土匪山贼,而且似乎数量很多,几乎一山便有一窝。
子悦说,因为我们一直与外人作战,又赶上大水,无力也无暇顾及他们,赶上那些个匪徒与我们一向有些互不干涉,大家竟相安无事。但现在赶上这件事我们必须得管一下,否则以后永无宁日了,不过兵力不能投很多,因为粮草不太上得去。
我即刻决定动身,此事必须得我出头去解决一下,子悦也认为只有我有可能只用几千兵马破那许多山贼了,我便让宋yu东做好筹算计划,请子悦让邢将军带着后续兵马跟上我,便径直提枪着甲上马只带少数护从随报信之人而去了。
夫人没有跟着我,她让我小心,我让她保重。
没一日便到一城,过了一座木桥,桥后便是那城城郭了,此地叫明孜,原因没人可以告诉我,据说是个南人的典故,这是一个小孩的名字。城周围都是山,一条河自南边流来,在城下折向西去,他们说景se非常美,我是当天晚上到的,当时没有也对这个正泛着黑的小城有什么感想。城墙都是土夯的,据说还是当年楚人在此建的,经过这么多年的雨打风吹,现在只有几段上能站人了。要是土匪撺成一团攻过来,这城顷刻便会失守。
当晚与那里的驻军头目稍做了些交谈,知了些端倪,又稍微察看一下该城,便睡了下去。
第二日我醒得早,提枪便出来巡视,一路巡逻的士兵们士气很是低落,要是山贼们真的打来了恐怕有凶多吉少,现在只能等邢将军带人来了,我干着急也没用。
这天早上有雾,雾从城边河中升了上来,整个城都是白茫茫的,在城内转了一转,只消片刻,便决定出城看看。士兵们有些人知道有一个大人物来了,但很多人并不认识我,似乎是本地乡军,他们只知道我到哪里就给我让路而已。出城时,日已在东南山凹处lu出一个边,便是这样便能让我深深沉醉于此城静逸的美了。
薄雾自水面上,飘飘渺渺,轻拂城墙而入,城内一时四溢,却于城墙中间一段断开处慢慢泻下。偏又城内屋宇错落有致,兼白气如纱,怡然轻佻其上,宛如仙岛,生于华夏。日出山中,一时城内外如镶上金箔,竟立时由简约而入堂皇。
思绪很快被打断,只因雾中传来急速而清晰的马蹄声,城门上似乎也听到这个,立刻有人显出了慌张,急忙便请我回城,城门下便有人准备关上城门。
我料定是邢将军他们,因为我想那些山贼不至于有这么多匹马。
所以我只是让他们关上城门,而自己却在城外装起了英雄,只听得片刻后有人在城上朝我大声叫喊:“平安风云侯,请速回城。”
我只管挥手,表示无碍,反倒向东边又走了几十步。顺势挥舞一下长枪,我既然认定是邢将军,而不是其它人,而他们不知道是谁,那我在外面显示自己的勇敢,应该不是种错误。
邢将军如期而止,他来得比我想像得快,他说他只带了一旅轻骑,后面步卒由宋yu东统领可能要再hua两天时间才能到。
我说无妨,有五百人便可一战了。
说归说,其实现在我心中完全没有主意,我甚至还不知道谁劫了他们,以及他们是否还活着。坦率地说,虽然心中很是自责,但我不是很担心他们的安危。
大汉初平元年二月十五日的早上,天气非常好,我在明孜城外盘桓,在我面前,又是一场大仗等着我,而且这一仗,绝不是可以轻松拿下的,而我所准备下的每一道命令都会决定我眼前这些对我信心很足的年轻士兵的命运,我承认,当时我心中毫无章法。</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