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穗子盘在枪上,最是似蛇,我猜他过来夺枪之时,定是会来抓这看起来mao茸茸的穗子,夺下兵器再给我一斧子,却被这穗子中的暗藏的倒刺所伤。吃惊之下,那斧子慢了些,其实开始想的时候,还算计就算他让斧子砍过来,我也可以半架枪身架它一下,另一边让他的手承受这一下,也没什么,我倒要看他怎么受得了手上挂进倒刺,还要奋力举斧对斫。当然既然这种情况没有发生,那么还是先考虑这落马的蛮子。
这人倒当真不屈,虽然右手血rou模糊,他仍然咬着牙双手执斧,等着我再次的到来,右手执斧之时脸都扭曲了,但他还是盔甲零露an地站了起来,看着我。而他手下的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没有人动,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这是条好汉,杀了可惜。所以我勒停了马,然后下来。
两边百尺之外都是惊诧声,因为我接下来的示意大家全明白,我举起右手,别在身后,然后左手执枪,先是枪尖向上,接着用枪尖拍拍地,再和那盘龙洞主点点头。
他的右手似乎已经粘在了斧上,我看见他撕开粘结出的血rou时脸上扭曲的表情,心中竟有一丝不忍。但他也很有气概地将右手背在身后,脸上便完全没了表情,然后微微举斧示意。
即便这样,我还是占他很大便宜,这便是我是个左撇子,而他不是。
但如果我真要完全公平地用右手,反倒会让他认为我要占他便宜,当时稍加思索,便决定现在只能占这个哑巴便宜。
现在我已信心百倍,确定下面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稍微停顿,便吆喝着,一步步走过去,手中枪已能熟练地挽起了枪hua。
他显然不能像我这样,只能努力将斧子稳住举起面对我,想想便知这大斧单手拿很是不称手,前面拖着那么大一块,不似我这个几乎就是一个长铁棍。
及得我走近时,便毫不犹豫,脸上继续保持毫无表情,只管拉开身体,一通抽打起来,应该说,我几乎用什么武器都是这一手,只管抡起来就砸。想来只可惜天狼不在手上,否则前面重一些砸起来会更畅快一点。想到这里就有点想我那刺猬兄弟了,可惜此刻他该在洛阳,却不知什么时候能见他了,不知道有没有又变黑了。
虽然我有些走神,但他也没有再敢抓,所以这必然使得他越来越被动,因为他只能拖着那柄大斧,一头架在地上,一头拖在手中,来回抵挡,在我步步进bi之下,他确实只能一边后退,一边绕圈。只有我们那边有欢呼,这边几乎是一片死寂。
我没有选择扎他,如果换扎的方法,他可能就早就招架不住了。
砸了有片刻,他们的人没有上来,可能这是规矩,我也没有等大家都看累了时候再做其他动作的想法。所以,挥击中忽然变招,换作挑抽而去,他显然还是习惯于那样防守,手上斧柄立时飞出,被斧头拖累,无助地撇于一旁。那人反应也快,旋即翻身而后站起。
我想他站起后看我时的表情肯定很惊讶,因为挑开他武器的我便转身上马,顺便稍微扭头瞥瞥他。上得马来坐稳了,再用枪挑起那匹马的马缰,以枪引马而行,却发现此马只有马缰,却没有马镫。怪不得此人在马上一下子就被我扯了下来,骣骑怎及蹬着马镫稳当。想来本身此马就是骖马,有马镫那才奇怪。
想归想,做归做,引马至那不明就里人处,用枪将马缰甩给他,一言不发。这一架打得不太开心,因为我始终满腹心事,但是却没法说明,但是在砸的时候我已经想过所有的情况及利弊,最终我选择这样做,我也知道只有这个时候我想得最明白,所以,做的时候,我就非常彻底,彻底到事后我都非常后怕。
向他示意跟着我过去,便背对他,将枪挂在马身上,便慢慢向我兄弟那里走了过去。
这个姿态做得可能有些过,我一直这么认为,因为他在我身后虚劈了一斧,劈得身后一阵风起,出了我一背的冷汗,两边脸颊都热了起来,也引得前面一阵惊悚之声。
还好,自下他似乎再没有什么动静,及至近处,我与兄弟互相拱手行礼之时,他却有了些反应,旋即便听得催马之声,霎时间,便轶于我之前,朝我兄弟冲过去。
此人此举吓得我心中一抖,偏巧这时,枪竟卡在钩上,一时手急了竟怎么也提不出来。头脑里想了所有可能性,也想好了所有应对,但都因为这该死的拔不出的枪,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也催马上前,只能庆幸得此人手中并无武器,兄弟旁边人多,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心中又道,这回可是我错了。
我真的错的,不过我是指我刚刚想的可能性。只见那人翻身下马,从头发见扯下葫芦,便双手奉上。
我不知其意,但至少兄弟姓名无虞,便放下心,顺由马势,及至兄弟身旁停下,只极细声说了一句,“此人手为我重创,宜速医治。”便退到他的身后,这下面的事情就不是我适宜做的了,顺便也可稍歇一番。
岂知偏就有事情等着我做,后面有人小声对我言道:“城内出事,宋先生请风云侯得空入城一趟。”
眼看兄弟下马,扶起那人,看来似是完满之结局,只是不知这二人叨咕些什么,便赶紧上前与兄弟告假,再与那人稍微行礼,倒让那人不知如何是好,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但看他的脸se还好,便笑着,再行一礼而离。
飞速踏入零陵,因外面有露an,四周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偶尔几声雀叫,显得全不在意。顺着来报信的人到于一处,只见宋立眼前,身后众人簇成一团,不知何故。宋见我就行礼,轻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要去跟着你打仗,你让我看着他,他就闹起来了,被我命众人按住了。”
“大家辛苦了,让开吧。”
众人一时散去,只余那个傻小子在中间晃了晃,似乎还要挣脱什么,看见我立刻大叫:“大哥,我要跟你去打仗,他们却不让我去。”
“是我不让的。”我平静地说,心中却想着原来是这事情。
“为……为什么?”他显然有些mo不着头脑。
“因为这仗最好别打,现在好不容易没打起来。”我顿了顿,“而且现在你还没这本事。”
“谁说的?”他只注意了最后一句,显然他有些好强,甚至忘了就是我说的,“林子里什么野兽我没打过,为什么还算没本事。”
“好的,你拿武器。”直到跟他说道理是没有用的,不如节省力气,早些打完算了。“接我几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