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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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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所有府内仆人,总算知道些线索。但我却没有立刻行动,而只是坐了下来,便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哥闻讯赶来时,我还坐在榻边看着榻上的霞帔。

“这又是怎么了?”陈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怎么尽出这种事情。”

“没什么,我不信命,所以命想整死我,让我所有一切都成空,一事无成……也许我就该孤独终老,至死方休。”我的手在衣服上打着圈圈,有些漠然有些无奈地说。

“这种时候,还乌鸦嘴(乌牙嘴)。”陈哥还是ting信这些东西的,所以连忙打断我,就差当场对天祁祝一番,替我洗去这些霉气了。

“没有啊,”我忽然笑了起来,站起张开嘴,指着里面的牙齿,“全是白的,如果有一颗是乌黑的,我让您把这三十二颗牙全拔了。”

“这种时候,你还能开玩笑……呃,按说这时你脑袋最好使……你有想法了?”他正要发火,忽然发觉这种时候我还能玩这种急智,便知道我已在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

“那你还不赶快去把弟妹劝回来?”陈哥又发火了,“我不管你怎么得罪她了,但你现在得赶紧去找她。”

“我再想想到时候怎么和她说。”

“你给我先上路,到时候见到她,你肯定有说辞。”自陈哥而下,同学们对我的急智都非常有信心,就我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对我可是第一次。而且我从来不认为我在这方面有过人的天赋,至少皇上就怀疑过我的作为一个男人的能力,教训的时候则凸显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和自夸,结果曾遭到皇后的严厉指责:“这种事情也当作多大的光荣似的。”

想到此处,我还注意到年轻的女飞贼及其年青儿子。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确切姓名,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只知道我当时说他们是可怜的母子,一时无所依靠,暂寄于我家。

我站起来,问其中一人确证线索道:“府中确实没有少其他人?只是少了一辆车。”

再次得到确切答复,我又坐下了。我真的能娶她么?我如此会不会是对她的伤害。但她一言不发就走,定是已将这决定权交给我,那我该如何是好。

我立刻再次站起来,再没什么耽搁,整好衣服,牵上一匹马,便在众人的议论中上马飞逝而去,留下后面陈哥的话语,“你可知往哪里追去?”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是猜,而且等我决定下来,我已离宅很远了,他们不可能听见我,我也不可能听见其他人。所以,我选择向东时,只是拨转了马头,连自言自语都没有。

行之城门口,稍作问询,门卫自是知无不言,他也提到了有这样一辆马车,但是驾车的带着斗笠,着乌青的面纱,其他啥都看不见。但他却还提议我自此相北而去入城,有一漂亮贵小姐自这里进来往北边去了,以他言即是那叫一个漂亮,忒漂亮了,像个仙女似的。这不是荆州话,定是北海那鸟贼及其从人教的。

他说得我和一个好se之徒似的,虽然我确实好se。但这会儿我脑袋里没那个仙女什么事情,不过后来我有时si下壮起胆子自我揭发时认为这是因为郭佩也很漂亮的缘故。

放下所思,一路追开去,向西十数里有条白河,此前只有一条路,到河边时,河两侧有路,心知马速怎么也比这泥泞路上的马车快很多,所以对追上她倒是很有信心,而且,我拖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奋力催马,她不用担心会让我一下子就追上,而只能支支吾吾不知所措。这就让我有时间想想,毕竟此非为吾之所长,也许我已经明白自己要这么说了,可想到要再见她时,我就想不起来我明白了什么。

到最后时,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明白了,并建议自己什么都别想,等见到她时,就看嘴怎么处理下面的事情了。

我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拜托完嘴,便不再管什么其他事情,只管催马前行。

旋即我便在河对岸看到那一辆眼熟的马车,寻思她是怎么过去的。看到周围景物方自醒觉,我已错过白水桥,定是当时在想办法时没有注意,不禁埋怨自己。若是当时就超过了郭佩的马车,那下面估计我就得“追”到东边的海边上了。

不过我没打算回头,因为如果没记错,白水桥沿水往西南十五里处还有一座窄木桥。我们出游白河东时,便常常拿子渊开心,我们说是男人就过那桥。他不会水,还怕高,兼之人胖,桥窄而且无护栏,所以,他总是在白水桥过去,而我们沿河和他对望,还不断嘲笑他,虽然我们经常反省我们自己的无礼,但我们依然如此。而且我们都喜欢过这座桥,说起原因,我来说便只能是刺ji好玩。这个理由我从来不敢告诉银铃,否则今日我的耳垂可能还要大。说起耳垂我还想起来乐浪郡的刘备就是个大耳垂,也许就是小时候被他母亲或许什么姐姐揪的。言道此处又忆起子渊也曾锻炼过自己勇气,一次出游林间小憩之时,我忽然发现子渊不见了,结果和兄弟们刚说了,就被那帮坏蛋一起踹出去找他,行之河边却正看到子渊试图变成男人的勇敢之举。他正小心翼翼过桥,眼睛不敢看看水,却又只能看桥面,结果走了两步就变成了爬了,就这样爬着,居然还能爬到桥中心,不得不感慨子渊的勇气定然积攒了几个月了,没想到,他竟还要试图站起来,当时便吓了我一跳,叫了出来,不过这声却当真吓了他一大跳——而且是他真的吓得的跳了一下,只是落下来是他没有落在桥面上——最后还是我把他捞出来的,自此后,他再也没敢走那座桥。

我在干吗?我自己问自己,对岸是我的夫人,我却还在胡思露an想,再想想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想这些。

定下心神,和马车保持同时同速的行进。看着车前的人,心中便又胡思露an想起来。不过这回想的是子yu,子yu与那不知何处来来的无名女子的邂逅,便是这般光景,所不同的他们前面是一排廊柱,而我们前面是一条十丈宽的河。他们是深情对视,而她对我似乎看都没看,而我则是看着她却在想其他事情。

再收敛心神时,才发现险些又把这最后的窄木桥给错过,不过这回我认为不能怪我,桥的枯灰se和东北岸的树林hun成一se,分神中难于分辨。

连忙拨转马头,对准桥,便催马冲了上去,心道:“嘴啊嘴,就看你的了。”随即深呼吸几次,安稳自己的心情。

没想到,事情忽然有了变化,马在桥上竟打了个大趔趄,然后没有防备的我,就这样向右前方很是不雅地像只大蛤蟆般的栽进了水中。

这个场景的形容不是我能做出的。因为当时我只知道看着水面不知所措,但现场唯一名目击者后来就这样告诉我,全然不顾及我的身份和颜面。

&日依旧冰冷刺骨的水中的事实。

这水里的情况和几年前大不相同了,上次下来救子渊时,绝对没这么多水草,但这回我几乎是滚进了水草中,并结结实实地被缠绕起来而一时不能脱困。

这时候,我反倒安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越挣扎这口气就越不足,如果动作小点,慢慢拨开所有的水草,以我这口气怕还能支持住半刻水下时日,也就能脱困了。

心中揣度此刻上面的人也正自焦急,不知所措之中。未免让她担心,还是早些脱困为上。

这水中相当寒冷,xiong中便显得憋闷许多。没在外面攒好气,总觉得自己在下面支持不了多久。不过想归想,右手先赶紧把左手解放出来,然后两只手便在身上mo索撕扯起来。

不过,我觉得我想的没错,气是不够,还剩下一条右tui时,我已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我尽力保持自己的冷静,可憋不住这口气的我已然手脚开始漫无目的的慌露an,不知何种力道在何处的撕扯,却半分也没让右tui脱困,我仍然牢牢地被粘在河底,虽然眼见着模糊的水面上的景物,却无法让自己换上一口气,只见一圈光圈罩在水面上,圈外一片黑寂。

忽然有个什么东西下了水,直接向我而来,而我却没有一丝和这个东西纠缠的想法和力气,因为此时我就觉得我已经脱困,正在向水面游去,就是怎么游都游不上去。

但这个东西,确切地说在水中一切变得模糊了很多,径直朝我游来,直到很近我才感觉这是个人。作为人确证很容易找,因为我忽然感到舒服了很多,还能贪婪地吸着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只是这气息源自一个女子的口中,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能让我一下子也恢复了清醒,旋即她翻身折上水面,而我则可以有充裕的时间解开tui上的水草。

我知道来救我的人是谁,我没想到她能来救我,更没想到她救我的方式。

心中对冥冥之中的老爹说道:“我们父子两代都欠人家一份恩情了。”我翻身而上,还碰上再次下潜的女子,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了,便和她一起游上了水面。那光圈依然存在,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小,仿佛是我出水的唯一道路,让我不禁有些慌张,却又有了些好奇。

但终究我冒出了水面,就在那圈小到不能让我的身体整个出水的时候。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边看着女子有些慌张地游到岸边,低着头,拖弋着浸透了水的衣服吃力地登上泥岸,她的心中定也是六神无主,虽然熟练地拨了拨湿透的头发,却在岸边软泥中留下了一只鞋也浑不自觉。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我努力想象自己的状态,却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在水中。

在水中回身看桥,马的一tui夹在木缝之中,因桥面极窄,无法辗转施力而不能自拔,正自尴尬慌张,心道这桥这么些年终究也是不行了。<水微皱,而水中的我亦随之颤抖起来,看见她登上马车放下卷帘,便也赶紧上岸了。身上衣服宽大,吸水当真是多,我起水之初,也觉浑身绑上铁块一般,甚至有些不堪重负。捡起泥中绣鞋,便一路洒着水行之车边站定。听见里面有些响动,想想在旁边不是一件好事,放下鞋在登车之处,便去那木桥之上去牵我那可怜的马儿。

马儿的tui受了些伤,不过骨头好像没断,拍着马的脖子,对它说些好话,毕竟它是因si负伤,我必须得有些表示。牵它下桥时还有些瘸,不过到平地上稍微走走很快就宛如平常一般了。

期间,我一直背对马车,如果里面的人是银铃,我必然我很坏地过去毫不留情地掀开帘子,作观赏的架势,但保不齐她会拿什么招呼我。但对郭佩,我却没有半分轻薄之意,如果我是这样的人,当年襄阳我的生日我做的诗就是一分轻薄二分狂了(注1)。想到这里忽然又感到很对不起银铃。正自难解心中芥蒂之时,忽听得背后唤我,“子睿,快过来换一下衣服吧。”

我听了便要发笑:“夫人大谬,汝之衣物我怎能穿上。”<装,虽然针脚未收,也有些单薄,但总比浑身湿透的好。”我倒有些奇怪了,她要离我而去,还要替我做衣服,这未免有些说不通。

但狐疑归狐疑,我还是赶紧进林内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下,挤出好几盆的水,就着拿挤干的衣服胡露an擦拭一下,便换上了那未完成的衣服,待从路边林深处出来时,其他没注意,倒注意到登车处的绣鞋不见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关键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傻笑着把衣服递给她,不过她倒没什么拘束,接过衣服后,稍一掂量,竟先笑了出来。

“早知你力气这般大,那时你在家,我们浆洗衣服时,就该找你来拧干,我们二三人一起使劲也没你这般,这稍微烘个半个时辰就肯定干透了。”

而我当时就是在傻笑。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直到郭佩撑起木架,生起火开始烘烤衣服,并让我也把她的衣服拧一下才有些缓和。她让我靠近火堆,不要着凉。我依言坐下,头脑中一片空白,毫无想法。但是,待得衣服干了,她可能又要走了,那时再说便有些晚了,而且显得我很是没有诚意,心中甚是焦急。

我褪下同样湿透的鞋,将脚靠近火堆,酝酿第一句该是什么。但是我认为如此舒服的情况下,很难让我有什么惊人的词语。不过还好很快我就急促地说出一句:“你别走了。”

说完此句就觉得头皮发胀,嘴皮发麻。

“子睿,烧到了!”闻得一声惊呼,我才发觉,我说说怎么脚上热乎乎的,赶紧收脚,捂着有些烫的冒着热气的脚,继续说道:“我们是小时候定的亲,我前十八年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却把那个人当成了银铃。当时我便如五雷轰顶,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又知道你才是,我当真有些被震木了。因为这决不是我擅长的事情,对此我显得很是无能。”

我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开了头,下面就好多了,便慢慢把话都说了出来,但我不知道这些话我是否真的通过脑袋想了,还是真的就只靠嘴了:“我不绕圈子,虽然我很是没有出息,我曾和人言及,将来我只娶一妻,如今我食言了。但我真的希望夫人能容我再娶银铃。如果夫人真的不能见恕,这本也不能怨你,我与那些口是心非,在外招风引蝶之人不同,我说一句是一句,你不必怕我怨恨与你,如果如此,我必会让你知道。即使那样,我也会娶你,或许你认为我是为了践父亲之约,而我其实并未挂你与心上,你外面柔顺,实则刚烈,故而弃我而去。然吾非那种道貌岸然之辈,我yu娶你,其因虽是如你之所说,然一旦下定决心,我便将理由忘去,因为那只会让我背上包袱和找到推卸责任的借口。而你为吾妻,我便将用一生陪伴你,以手相携,携手天荒。”

言道此处,触及一些有些久远的记忆,一时心中凄然,竟落下眼泪,原本一向认为这些事情纠缠不清,那卿卿我我,缠缠mian绵之事,有些幼稚可笑,却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此中人物。当年笑人痴,今日不知为何人所嘲,只余泪流沾衫,无以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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