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身下的树枝撑不住了,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向下掉,坐在树枝上,腰ting得笔直,不敢多动,看着周围白白的树枝,慢慢抬高,我知道是我慢慢往下了。我使劲拽住两旁的树杈,但是整个上面都将倾,已无法可救。随着又一声清脆而绝不悦耳的响声,就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悬在空中一般,整个上面如同一个白se的大伞盖般生生的掉了下去。当我快落地时,赶紧大喝一声壮胆。
我两脚都踩在人的身上,感觉没摔断tui,心中稍一松气,旋即感到右tui又是一阵剧痛,才想起上次也是在这个位置中了一箭,按忖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倒霉。而且肚子中的东西也和彻底震散了一样,极为难受。不过一杆长枪从两tui中竖了出来,吓得我动都没敢动,把所有的其它想法都给忘了,感觉也觉得迟钝了很多。
下来后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管大哥,他显然也没什么思想准备。和众兄弟们身体都在后倾,仿佛在躲这个伞盖。我赶紧拔起那杆枪,还带出一只紧握的手,被我连揣两脚踢开。看来本来是一个人拄着长枪,没想到头顶会有着变故,人被压下去了,但长枪还握着竖在原地。把我下的半死,差了几寸,我这趟下来就要酿成惨祸了,想想可能出现的情况我就勒令自己不要多想。
我装作大英雄一般屹立不动。振臂高呼,“兄弟们,与我共去消灭区星。”实际上我只是看到雪地中竖着的天狼,想先把它拿到手上。
只是继续前进时,我的tui还是很不争气的一瘸一拐,那支枪头还在我的tui上,我也不好拔。树枝下没晕过去的人纷纷站起来,我只管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使枪从上往下像使棍子似的一个个揍着冒出来的人的脑袋,不过直到把枪杆打断,也没能到我的天狼那里。
不过,总算把管亥等来了。他一把扶着我,“子睿贤弟,你tui受伤了?快下去休息。此处交与愚兄便是。”我扔掉手中剩下的半截棍子,带着笑脸,这是管亥第一次对我这么客气,而且我知道管亥绝不是那种虚伪小人。所以,我心中乐开了hua,决定完全随着他的心思,赶忙说:“那有劳管大哥了,让人把我的天狼拔给我吧。”
“这个,还是兄弟自己去拔吧!”管亥还是稍微迟疑了一下,让人扶着我去,不知道他又听了什么谣言,不敢让别人碰它,我很好奇,所以我决定问问。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你们又听说了什么?”我还故意瘸得更严重了些。
“那我为兄弟拔吧?”管亥深吸一口气,好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没那么严重吧?到底怎么了?”
“你这个天狼是不是有灵性,除非至亲之人,外人触之,轻则折三十年之寿,重则患恶疾苦够七七四十九天而赴黄泉?”
“怎么越传越邪乎?”我真是越来越吃惊,每次总能听到更可怕的传闻,不过这也让我知道为什么兄弟们路过时都躲着,绕开而行。“我来拔我来拔!……管大哥你怎么也信这个?”
“不知道,开始我也不信,可后来很多人都说曾目睹你之种种,人人都说,而且大同小异,能不信吗?”
我算知道什么叫三人成虎了,希望到时候不会出现一堆人说我坏话才好。
我在两人搀扶下,往我的武器那里走,快走到时,战斗已基本结束了。有的士兵们还在树枝下搜索剩余的敌人。更多的人绕着我的天狼往山上冲着,这里已可望见山顶,这里和潜山有些相似,山顶和四旁景象完全不同,如飞来巨石置于山顶,不过这块比潜山的那块似乎小了不少,但是如刀削一般直上直下,更显险峻,不过看来没人能在那上面负隅顽抗,而其他一路再无险可据。这露an事也许就这样了结了,一个时辰之内,我们就可以收兵了。
管亥就在我身边,他命人抓一个俘虏过来问问区星的去向。我也很想知道,便费力地转过身来。
“哦,太阳出来了,天终于变好了。”转身后我看到照在前面矮山头上的阳光有感而发,这树上枝叉都被扯掉确实让前面开阔了许多。
“说,区星在什么地方?”
那人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指指我们后面的地下。
我们都转过来……人群中空出的地面上,天狼斜竖在地上,斜竖的原因——它cha在了一个人的脸上。那个人就是那个幕府山贼的头子。
一切都结束了,我感到很累,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连我的十八岁生日都没过好,就是为了对付他。现在他死在了我的天狼之下,所有的荆州军自始至终都没见过这个人的面目,现在也永远不可能再见了。
中平二年腊月十日正午,幕府山的祭祀结束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