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风云侯……智哥,你和我一起走吗?”
“不行,我受人之托,托管此寨,不能离开,你告诉你们驻扎在哪里,等他们一回来,我就去见我姐姐。”我相信我是个懂得责任的人,虽然最相见的人就在身边不远处了。
“知道了,我也不知道银铃姐的大军现在到什么地方。反正你顺着我们马蹄印很容易找过去了,那我就先走了。”
“还有一件事,你们似乎就是冲着我来的,怎么回事?”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事,说来凑巧,昨日,我们大军前哨斥侯发现了锦帆贼行踪,他们袭击了豫章,我们由他们回来的路线,发现此寨,我们仔细观察此寨大小,人数,想趁着他对我们还没有任何防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我们还发现那件银光闪闪的……它太显眼了。”他指了指我的天狼。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们回去报了,还提到了那件银光闪闪,长着刺的怪武器,没想到银铃姐大惊失se,便问了有否看到一个异于常人高度的大个,我们的人说没注意到,只知道他们在祭祖一般,贡品桌上有两个人头,倒是注意到一件皮甲像战利品一样,挂在帐边架上,那件甲倒真是大得出奇,但是没看到有头盔。”我知道这事情只会越来越说不清楚,我明白姐姐必然会误解。估计当时姐姐几乎要当场昏倒。
“银铃姐好像当时差点昏厥过去,至少我们大家都觉得,她明显有些身体不适,我们问她怎么了她也没答。她镇定了一下,便下令全军紧急出动趁对手还不知道我们的到来直扑锦帆贼大营。但我们刚要出动,她又改了主意,要我们继续监视,等锦帆贼有什么异动,再行通报。至四更时,细作飞马来报,说不少锦帆贼乘船出湖了,这次她才下令我们赶紧直扑这里,她则带大队在后面随后就来。”
“好,你是叫叶剑吧。”我征询了一下,“你赶紧回去,让我姐姐千万不要过来,等我过去,有些事情我会尽快赶过来告知她。记住,千万不要让她过来,我很快就过去。”我加重了语气。
我目送这个少年离开,赶紧回营,让人给我找一套尽量合身的素se丧服,用包袱收起丧服和皮甲,便在大营里坐等甘宁他们的归来,还分赴下面人四下打探。他们说这四方百里之内都有他们的人,一有消息便会传来。
我记得当时我怒不可遏的顶着他,几乎吼着出来,“那这批大军来怎么没人来通风报信。若不是因为他们是我姐姐的军队,我正好在这里,今天这个大寨就凶多吉少了。”
他们解释说:“可能是他们扎营百里之外。”这时忽然辕门外跑来一人,通知我们大家可能会有敌人来袭,人数不少,两骑一排,绵延数里。
我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告诉他该来的已经来过了,现在都退了半个时辰了。他也力气不支的坐在地上,他们质问他为什么不生烽火,他也很委屈,昨天晚上湿气太大,发现大军时,林子里竟找不到能生火的干柴,没办法,他才全力跑了几十里山路过来送信的,也确实难为他了。我吩咐他去休息。
姐姐确实厉害,如我和她交战,此刻,我恐怕已是败军之将。而我,现在对打仗还理不出个条理,真正让所有事都扔在我一个人手上,我真不知道第一步该干什么,至少说现在我是一点都想不到头绪。但是姐姐已经给我示范了一遍,她是怎样把我们击败的,就算我们能看见烽火,我们又能怎样,战力几乎倾巢而出,我知道了也只能赶快撤,而且撤得掉撤不掉还是另一个问题。我们又没有那么多船了,骑兵追击一帮在逃窜的拖着辎重的老弱残兵真是简单写意。
不过我是等到次日天微微亮才把他们等回来,那一夜,我睡得一直不甚安稳,一有异响便会立刻惊醒。他们回来后我也没问他们什么,而是先劈头教训了一顿,批他们警戒不严,竟让人欺到近身,才发觉,险些出大事。
他们知道整个经过也无语了,他们承认和政哥订立盟约后,就只注意北面江北的情况,其他因为一直无事,所以,只设了百里哨位。他们说这样也是为了以作隐蔽,免得羽翼太丰满,反暴lu位置。其实,他们这么多人想躲真是很难,但是他们告诉我,这里陆路就是上百里绵延的群山,中间转出来朝北走,还要走个十几里百步宽的坑洼之地,才有这么宽敞的一块平地。我问为什么不在路上设点陷阱路障一类的,他们说,就是要完全让其他人不知道,想不到这里有人,要不然让人吃次亏,以后别人想不记住都难,再多生枝节,麻烦只会越来越大。现在就是怕出事,而且要是拌了政哥怎么办,他们脸上还挂上了恶劣的笑容,让情绪不太高的我有了揍他们的想法。不过他们承认,关键问题在于压根没想到我姐姐那拨人马会介入这里。但是,她确实介入了,而且差点就让他们损失惨重无法挽回,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厉害,关键是此人还是个女的。我知道让姐姐听到这句话,要是是我说的,那么一顿教训在所难免。
我教训完他们,想想也真怪不了他们什么。我就道声别,赶快上路了,我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去哪里了,若不是裴大哥已殁的消息让我还能有点清醒,我根本不知道我会成什么样。现在当我要走时,我竟有些踌躇,但是毕竟我还是上路了。我还是穿着普通的衣服,用羊皮裹了天狼,带着有衣服的包裹,打了声招呼,随便牵上一匹马,便飞奔出来。
天慢慢亮了起来,看着地上的马蹄印,而且显然只有一条来路,我也就不断催马狂奔,在这个昏暗的林间小道中,我只觉得路似乎总也跑不完,但是还好似乎时间过得也很慢,跑出窄小的山道时,天才大亮起来,我甚至都能看到旷野上军营的旌旗炊烟,就要见到姐姐,感觉就是不一样,手似乎都有些不听使唤。但是我还是找到个僻静地方,把衣服换上,褪下一身布衣,又在我的皮甲外套上了一套丧服,亮出了天狼,赶紧朝大营奔来。巡逻的人想是有不少人认识我,就算不认识,看一眼就明白,因为我的特征真是太明显了,我想姐姐早就号令下去,不要拦这样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几乎是直奔过去,毫无牵碍,他们反倒会给我让出最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