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发火就发,我不想您把它闷在肚子里。”田丰依然冷冷地说。“不需要如此好话来劝慰我。”
我想我是火大了,但我不打算用官阶去压他,既然他敢和我这么说话,他必然不在乎这些。
也是,我们这种地方诸侯在这些所谓名士眼中必然不受什么重视。
“与你发火,为什么?”我居然还能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实际上我想说,和你生气,犯得着吗?我现越来越讨厌眼前这个人,我不知道这次出来为什么我虚伪了这么多。想到荆州,我觉得得忍,但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到什么时候。我只知道我的忍耐力是越来越薄弱了。
“因为毫不客气的诘辄你,没给你留一点面子,而你还是平安风云侯的身份。”我感觉出了点不对劲,我忽然庆幸自己没发火。
“反正我手下人都把我当大哥看待,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开心点,平安风云侯?实话,我不在乎。你如此诘责我无妨,我还不是那种喜欢拿官位露an压人的人,今天在这里,因为你只是主人,我只是客人而已。”我承认这是我自命清高,我揭发自己心灵中丑恶的一面,因为我一直为平安风云侯这个响亮的封号而沾沾自喜,而且我只敢自己对自己检讨。
田元皓应该被我欺骗了,他和许子将和于吉对视几眼,从我角度上我只能看到田元皓的表情变化。应该是一种赞许,不过我还感觉出了点什么。
“元皓,我们没讲错吧。”许子将说:“荆州上下确实直言无忌,而且官员多淡薄名利,单从平安风云侯即可见一般,你性格忠直果烈,远名利而重实绩,常直言敢谏,且言语尖刻。我见袁绍好任侠,无谋,虽能听人言,却又摇摆不定,遇急事又会刚愎自用,实在不是你适宜待之地,且荆州牧韦定国大人与你父也有不浅的交情,你与他效力,如侄shi叔,合情合理。我与你父深交,实在觉得在袁绍手下你实在不是很适合,不如转投荆州吧?在那里,你更能一展你长。”他的话让我恍然大悟,他说的也收了点分寸。老师真厉害,连这种世外高人都给他拉人。
“袁公待我不薄,弃之不义。”一路上我听说过袁绍这个人少时好游侠,常结交良将名士,待之甚厚。看来此言非虚。“两位长辈的意思元皓心领了,但本初即不弃我,我绝不弃本初。”
“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样倔?”他们二人都深感可惜,我也一样,看来田丰是与我荆州无缘了。
“雪林!”元皓转身对身后的弱质少年道:“你可依两位叔叔之言,去投荆州吧?”
“兄yu留青州,弟亦不离青州,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这弱质少年也够硬气。
“父故去,长兄为父,吾命你敢违乎?”这元皓的脾气确实不小。
雪林看来一直有些怕他的哥哥,元皓眼睛一瞪,他就噤不吱声了。
“来则一起来,要留就一起留吧。”我出了主意,但我猜田元皓要发火,我知道我这种不好的预感通常都会成为现实。
“你鄙吾弟无才乎?”
“否,骨rou分离,有违人伦,是为其一;其二,明开了说,元皓兄,你视当今天下何如?”
“平王暗弱,诸侯争霸。”(自西周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被犬戎灭国,平王东迁,建东周,此后,诸侯强盛而天子暗弱:作者注)
“为君之直言而赞。然,今后我韦袁二氏不争则罢,一旦开战,你兄弟二人互相残杀,情何以堪?”
“各位其主,无话可讲。”
“三,袁绍多疑,汝弟在荆州仕,若疑你不忠,该又当如何?”
“袁公断不会如此,且为我家主公,你如此贬低于之,吾不能听之任之。”
最后那顿饭吃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好像和田元皓赌了一桌子气,互不相让,最后有些不欢而散。那盘棋最后也只下了九手就结束了。
好像最后也没定下什么结果,不过,我吃完了有点后怕,我和田丰的那个诸侯论,虽然大家都明白,好像没人敢说,就我们两个一直不停地说,从这点看起来,我和他的脾气似乎差不多。
许子将和我讲了些事,不过他对我讲的第一句话和我想到的一样,他说,没想到我们俩是一个脾气。我忽然想到,在别人眼里,我是不是平时比较可恶。
他还告诉我,他们两个人都是老师请动的,老师说,幽州无事,冀州皇甫嵩以及他手下的人与我颇有些交情,也应该无事,进青州后可能会有些危险,希望他们过来帮我一把,帮我排忧解难。老师真是太好了,不过老师也太有点不信任我的办事能力了,这么不放心,不过,我也不放心老师,老师不知道最近都cao劳成什么样子了。
这两位长者和老师交情甚厚,居然现帮他拉起了人,不过看来田丰又是没法劝动。许子将也表示元皓此人脾气执拗,很难再说动。不过,元皓已经答应他们无论如何保我出青州。看来以后还得靠他帮忙,这让我的自尊心有些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