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你再碰老娘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娘将你的爪子剁下来腌了?]
[别……别碰那里,小贼你……欺人太甚!]
[咯咯,小贼,你这张嘴倒是蛮甜嘛,骗了多少女人呀?]
金姐姐……
朦胧之中,谢安感觉仿佛有人推着自己,继而,隐约传来了梁丘舞的声音。
“安?安?”
猛然间睁开眼睛,谢安这才发现,天色早已大亮,结束了每日早课的梁丘舞正坐在床榻旁,轻轻推着自己。
“是舞啊……”坐起身来,谢安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双目,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困么?”望着谢安满脸疲倦的模样,梁丘舞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毕竟昨日为了东岭刺客那些人,谢安一行人可是忙到大半夜,以她的身体素质,倒是不打紧,可她的夫婿哪有她这般好身体?
“先去洗把脸吧,妾身已叫伊伊替你打好了水……”将谢安挂在床榻旁的官服取来,梁丘舞一面服侍着谢安更衣,一面细声说道。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丘舞眼中的担忧之色,谢安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说道,“放心,我没事……”
平心而论,要是按着谢安以往的性子,多半要睡到日出三竿,可惜他如今是朝廷命官,这当官啊,就跟上班似的,虽说得到的东西不少,但是却失去了自由。
就拿谢安来说,明明丑时三刻才睡下的他,这不,辰时就得起来,毕竟他今日还要去审讯昨夜袭击卫尉寺的那一帮东岭刺客。
虽说他很清楚,此番那些东岭刺客不顾一切袭击卫尉寺,似好像是为了夺回他们同伴的尸鬼,但是实际上,他们只是被太子李炜以及五皇子李承所舍弃的替罪羊罢了。
按着昨日私下与太子李炜的交易,谢安要做的,便是将杀害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的罪名,扣在这些东岭刺客脑袋上,借此替五皇子李承掩饰。
虽说这有些假公济私的嫌疑,可归根到底,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确实是这帮东岭刺客所杀,倒也不至于冤枉好人。
简单用过早饭,谢安与梁丘舞并费国、苏信、李景等一干家将便朝着卫尉寺的方向而去。
由于卫尉寺的卫兵早已与谢安熟悉,因此,守在府外的士兵倒也不阻拦,不及通报便请谢安等人自行入府。
沿着廊庭走向卫尉寺的监牢,在监牢外,谢安一干人碰到了双目布满血丝的荀正。
得出来,这位卫尉寺卿荀正是彻夜未曾合眼。
“老弟,舞将军!”远远地,荀正朝着走近自己的谢安与梁丘舞打了声招呼。
望着荀正那一脸疲倦之色,谢安丝毫不怀疑他这是在彻夜审问那些东岭刺客,遂问道,“荀老哥,审讯的结果如何?”
荀正摇了摇头,低声骂道,“白费功夫!——那帮人嘴硬地很,即便老哥用上的大刑,那些人亦不招……请!”
“请!”
跟随着荀正,谢安与梁丘舞来到了监牢的最深处,在当初关押危楼刺客萧离的禁闭牢房内,谢安发现,东岭刺客内赫赫有名的[鸿山四隐刀],皆被铁索绑在木架上,他们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显然,这帮人遭受了残酷的刑法。
甚至于,当谢安与梁丘舞走入屋内时,依然有四名卫尉寺的卫兵,正用粗如手指般的牛筋皮鞭狠狠地抽打着那四人。
而其中,[影蛇]苟贡、[镰虫]漠飞、[财鬼]钱喜三人已被抽打地昏迷过去,只剩下东岭刺客的老大[蛮骨]狄布,面不改色,神情倨傲,仿佛那阵阵皮鞭是在跟他挠痒似的。
这刺客……莫非都是硬汉?
回想起曾经危楼刺客萧离亦是这般咬牙受刑,却不轻吐一个字,谢安心中暗自感觉敬佩。
且不说东岭刺客的为人、口碑如何,单单他们收到如此重刑亦不求饶,便足以称之为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