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荀正点点头,解释道,“翰林院下有三大院署,分别是钦天监、玉堂署与龙图阁!——钦天监勘测天文、修编星历为任,其[太史令],叫张治,字文庭;玉堂署负责修编国书、史记,供后人瞻仰,其[中书令]叫做章祥,字伯闻;龙图阁乃收藏世间奇珍异宝、古人字画之处,其[直学士],叫做郑秀、字茂才!——此三人皆乃太子少师、翰林院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手下文臣,可是老弟你也瞧见了,翰林院乃李贤殿下的势力,自从褚熹当上太子太师后,那老匹夫在翰林院的威望每况愈下,到眼下,已没有几个人会买他的账,否则,文钦那厮早就将褚熹老匹夫请出来了!”
谢安闻言苦笑一声,无奈说道,“就是说,只有去这三位交涉了?”
“说服恐怕不易……”荀正摇摇头,说出了心中所想。
尽管谢安清楚,那些人连翰林院的首辅大学士都不买账,又哪里会理睬他,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与那些交涉,毕竟这等闹剧拖着太久,且不管太子李炜会如何应付,那可是在打[冀京三尉]的脸啊。
想到这里,谢安带着梁丘舞等人径直朝着那三位大学士走去。
正如荀正所料,静坐在队伍最前头的,果然就是钦天监太史令张治、玉堂署中书令章祥、以及龙图阁直学士郑秀三人,观其容貌,以章祥最为年长,其次张治、再次郑秀。
不可否认,这三位朝中大臣乃朝中大贤,有着一身学问,正所谓有才之人必显其傲气,可就连谢安也没想到,张治等人竟心傲如斯,直到谢安等人一直走到他们跟前,这三位朝中大贤这才缓缓睁开双目,既不作揖、也不招呼,只是淡淡地望着谢安等人,眼中隐隐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
无奈之下,谢安只有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三位大人好生悠哉啊!——北军禁卫重兵环绕,却亦坐得这般安稳,稳如泰山……足显大儒之傲骨!”
仿佛是听出了谢安话中那淡淡的嘲讽语气,钦天监太史令张治微微皱了皱眉,说道,“观足下身上官服,亦乃朝廷之臣,既能自由出入此地,想来官阶不低……足下何许人?”
谢安闻言愣了一愣,要知道。自从大半年前他踏足朝廷开始,他与太子李炜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没停歇过,拜此所赐,他在朝廷中的知名度大涨,哪怕是九品末流官员都有不少认得他谢安,更别说他谢安还是东公府梁丘家的孙婿。
可眼前这三位,明明高居正三品之职,却不认得他谢安?
是故意奚落么?
哦,对了,这三位都是翰林院内的大学士。平日里并不插手政务,只是在其一亩三分地里忙碌,不认得自己,倒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谢安这才释然,拱拱手用谦逊语气说道,“下官乃代刑部尚书职务、大狱寺少卿,谢安!——见过三位大学士!”
“谢安?代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不是王恬王大人么?”
“听说王大人前几日不幸遇害了……”
三位大学士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其茫然的表情。多半是确实不认得谢安,这让谢安暗自有些气馁。毕竟,他一直以为他在朝廷中知名度颇高。
按理来说,倘若谢安仅仅只是大狱寺少卿,这三位大学士多半不会放在眼里,可当他们听到谢安自称是代刑部尚书职务时,脸色露出了几分惊讶与凝重。
也难怪,毕竟大狱寺少卿只是正五品官,而大狱寺卿,虽属九卿之一。但终归也只是正三品,然而刑部尚书那可不得了,那可是尚书省下六部之一,实打实的一品大员,换而言之,谢安的职权要比他们大得多。
“原来是代刑部尚书谢大人,不知谢大人找我等。有何贵干?”比起方才,张治的语气客气了些许,但也只是些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