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谢安就感觉自己的心有些发虚,毕竟,除已故的大皇子李勇与刚刚脱掉安闲王爷帽子的九皇子外,其余七位皇子都有可能是这次事件的主使者,甚至于,就连如今有极大希望登基继承皇位的太子李炜,都难以排除嫌疑。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等先去用饭吧!”拍了拍手,谢安对屋内众人说道。
谢安并没有将心中所想告诉众人,毕竟眼下卫尉寺署内停尸间人多嘴杂,更关键的是,光禄寺卿文钦,那可是太子李炜的人,谢安可不想节外生枝。
待回头找个借口,带梁丘舞、荀正等一干能够信任的人,走一趟皇宫,到上书房究竟也就是了。
见谢安打算遣散众人,屋内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会儿已临近午时,虽说此案重要,可人还是要吃饭的,不是么?
而就在谢安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忽然瞧见了一具熟悉的尸体。
这可是一个熟面孔啊!
在屋内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谢安那具尸体旁停了下来,默然观瞧。
御史台右都御使于贺……
曾经,这于贺是太子李炜手中的一杆枪,身为右御史大夫的他,多次按照太子李炜的致使,与谢安、李寿等人为难,甚至于,就算谢安与李寿平息长安叛军、得胜而返,此人依然不放过,欲以莫须有的罪加害谢安,当时要不是左御史大夫孟让与长孙家仗义相助,谢安又如何能够坐上大狱寺少卿的职位?
想来也好笑,当初的政敌太子李炜,如今已仿佛成为谢安的盟友,共同对付返回冀京的八皇子李贤,反而是过去相助过他谢安的御史台与长孙家势力,眼下却几乎成为了敌人、形同陌路。
一想到这里,谢安心中暗自感慨不已。
就当谢安打算再最后一眼这位曾经被太子李炜当枪使的御史大夫时,他忽然注意到,于贺身上官服左手边的袖子,竟被扯了下来,不知所踪。
咦?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涌起一个疑团,谢安手指平躺在木板上的于贺尸首,皱眉说道,“谁能告诉本府,于大人左手的袖子是怎么回事?”
荀正与文钦闻言古怪地望了一眼梁丘舞,还没等谢安反应过来,梁丘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皱眉说道,“少卿大人,昨日不曾听到本将军对此的意见么?”
糟糕,连[少卿大人]都说出来了,来自己这位笨媳妇是真怒了……
谢安不自觉地缩了缩脑袋,讪讪一笑。
他隐约记得,昨日梁丘舞好似是针对此事说过什么,只不过当时他当时正感慨于于贺的死去,并没有听得真切。
甚至于,当时他还有几分小小的幸灾乐祸,也难怪,谁叫于贺之前那般处处针对他谢安呢?这下报应来了吧。
在屋内众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注视下,谢安嘿嘿笑着望向梁丘舞,一脸讨好之色。
好在梁丘舞总归是循规蹈矩的女子,自是不会在外人面前落谢安的面子,虽说心中对于谢安昨日心不在焉着实有些不悦,但还是仔细解释道,“昨日,就案发现场而言,于大人乃是死在轿外,死时,其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匕首上无任何血迹,想来,于大人在察觉情况不妙后,欲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反抗,多半是对方武艺颇高,于大人还不曾上到那贼子,就被该贼子所害……”
“原来如此,”谢安讨好般连连点头,忽而望着于贺裸露在外的左手,疑惑问道,“那袖子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梁丘舞犹豫着摇了摇头,猜测道,“可能是在搏斗中不慎被对方割断了袖子吧……”
被对方割断了袖子?
天下间有哪个刺客闲着没事,去隔欲杀目标的袖子?
谢安心中暗自感觉好笑,不过脸上却未表露出来分毫,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梁丘舞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