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谢安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遏制谣言,尽量不将金铃儿犯下这等重罪的事传出去,或者说,在此事传开之前,提前找到金铃儿,说服她罢手。
这一日,谢安一直等着危楼刺客萧离来与他联系,但是不知为何,明明金铃儿昨日做下那等大事,萧离却不曾来向他汇报。
在谢安来,若非是金铃儿对萧离起了疑心,就是萧离与他的事被金铃儿撞破,因此,将那个胳膊手往外拐的小弟给软禁了。
不管怎样,这对于谢安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知道,若是谢安不能在金铃儿暗杀数位朝臣这件事暴露之前找到她,阻止她一错再错,一旦事迹败露,就算谢安如今是代刑部尚书,也护不住金铃儿。
当谢安与梁丘舞回到东公府时,老太爷梁丘公也已从皇宫返回府上,正坐在主宅的客厅喝茶,瞧见谢安与梁丘舞回来,笑吟吟打着招呼道,“案子查地如何啊,代刑部尚书谢大人?”
谢安苦笑一声,说道,“老太爷取笑小子了……什么[代刑部尚书],是老太爷替小子向陛下求来的吧?”
“呵呵呵,”梁丘公不置与否地笑了笑,端着茶盏笑着说道,“六部尚书,那可是我大周一品的官啊……感觉如何?”
谢安想了想,苦笑说道,“如果小子说,感觉不是很好,老太爷信么?”
“……”梁丘公朝着茶碗里吹起的动作顿了顿,瞥了一眼谢安,说道,“说来听听!”
谢安闻言舔了舔嘴唇,讪讪说道,“小子有几分本事,自己最清楚,在大狱寺当个少卿混混日子勉强还行,至于刑部尚书这朝中一品官……”
“呵!”梁丘公笑了笑,抿了一口茶水,正色说道,“来你还没被骤然之喜冲昏头脑,也好,如此倒也省了老夫一番说教……”
“如何会欢喜地冲昏头脑呢?——想想都知道是借着梁丘家的名望……”谢安语气有些别扭地说道。
梁丘公闻言瞥了一眼谢安,似笑非笑说道,“怎么?不出来,你小子倒还有几分故作清高?——梁丘家怎么了?借助我梁丘家的名望位居高官怎么了?需知,你娶的就是我梁丘家的女子!——行了行了,少给老夫得了便宜卖乖……说说,案子查地如何了?”
苦笑一声,谢安便将自己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梁丘公说了一遍,只听得梁丘公频频皱眉。
“太子殿下竟默许了?——来被宣文猜中了,太子这番去宗正寺,是去避祸啊……”
“宣文?胤公?”谢安吃惊地望着梁丘公。
“唔,”梁丘公点了点头,抚着胡须说道,“出皇宫时,老夫与宣文曾议论过昨夜之事,宣文认为,昨夜之事十有**乃太子所为,但是其中却有不对劲之处……眼下听你这么一说,老夫就明白了,倘若你小子的推算不出差错,太子是怕了,见自己被人设计,这才故意与八殿下在早朝上争吵,为的就是到宗正寺避祸,尽量与昨夜之事撇清关系……”
“……”谢安惊讶地偷偷打量着梁丘公的神色,心中暗暗说道,果然是人老成精啊,活得久的,没几个好对付的……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那古怪的表情,梁丘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而正色说道,“小安,眼下你打算怎么做呢?——举报太子?”
“这个嘛……”谢安犹豫了一下,继而缓缓摇了摇头,迟疑说道,“小子觉得,暂时还是别将此事外扬比较好……一来,昨日指使刺客行刺那些位大人的,并非只有太子一人;二来,就算小子举报太子,也没有证据,口说无凭……老太爷何来如此一问?——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