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一层土,泼一盆水,再堆一层土,再泼一层水,这样建造起来的碉堡与隧道掩体,在眼下寒冷的天气下,非但建造速度极快,而且建造而成的防线简直要比钢铁还结实,别说叛军的弩箭无法射穿,甚至于,用重锤敲击也不见得能够摧毁。
不得不说,潼关上的叛军被长孙湘雨这条计策弄个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潼关城墙外的积土越来越高。
是叛军太无用?
不!只是长孙湘雨太厉害,借助了天气,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望着潼关下的冰土道路渐渐建成,谢安心中感慨不已。
他不得不承认,长孙湘雨这个女人,越来越令人感到可怕了,她很擅长将谢安所教他的那些常识,用在两军作战之时,比如说攻洛阳时的黑烟,比如说眼下的冰土防线。
这种超越这个时代的战术、谋略,谢安不认为那些叛军有办法破解。
如果叛军聪明的话,就应该掘渭、洛两川之水,将其引入潼关外的隧道,这样一来,潼关外周军花了好些日子挖好的隧道,便会被水填满,继而在寒冷的天气下冻住,使得周军功亏一篑。
只可惜,长孙湘雨攻秦关的方式,对于潼关内的叛军仿佛是产生了心理阴影,弄得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再自掘坟墓。
或许,这就是长孙湘雨之所以敢这么做的原因吧。
望着那些叛军每日登城楼,仿佛发泄般朝着底下的周军射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箭矢,谢安就知道,潼关,完了!
毫不客气地说,面对着长孙湘雨这种步步为营的战术,潼关的叛军一开始就不能让周军将隧道挖到潼关外侧,让其站稳脚跟,而是应该勇敢地冲出来,与周军决一死战。
当然了,不怪潼关的叛军如此畏畏缩缩,毕竟两军兵力犹如天壤之别,士气也相差太多,在秦关、汉关相继被周军不费吹灰之力攻克的眼下,叛军哪里还有斗志出关与周军交兵?
一方是士气如虹的十五万周军,一方则是士气陷落低谷的六万叛军,怎么打?
没得打!
观察了几日后,谢安便不再关注潼关的战况,因为在他看来,潼关已经完了,仿佛长孙湘雨这个女人计算好了所有的事一样,趁着黄河秋汛拿下了秦关,抵达潼关时,正好是天气寒冷的冬季,使得她能够用这种奇思妙想的方式,用冻土建造道路,可想而知,一旦通往潼关城墙的冻土道路竣工,十五万周军一拥而上,叛军拿什么来抵挡?
毫不客气地说,当士气低落的叛军决定死守潼关来阻挡周军的时候,他们已经输了。
潼关一破,此去长安的道路几乎可以说是畅通无阻,谢安丝毫不怀疑长孙湘雨能够在一个月内,攻克长安,因为这个女人,非常厉害,在她面前,叛军仿佛是刚学会走道的稚童,没有丝毫还手余地。
与其看长孙湘雨如何蹂躏这帮叛军,谢安觉得他还不如趁此时间来想想,如何向他的妻子梁丘舞交代他与长孙湘雨之间的事,在谢安看来,那才是最令他感到头疼的事。
比起[炎虎姬]梁丘舞的盛怒,区区叛军算得了什么?
想了想,谢安回到了自己的参军帅帐,如他所料,李寿以及苏信、李景、唐皓等好些将领,正围在帐内的火盆旁烤火。
说起来,尽管谢安将指挥众将的职权再次给下放给军师长孙湘雨,但是众将军议事的场所,还是在谢安的参军帅帐。
对此,长孙湘雨的解释是,这是她给自己未来夫婿谢安应有的尊重与礼让,不过在谢安看来,这个女人多半是讨厌那么多人在她帐篷内进进出出,尤其是当某些将领一身灰土的时候。
“如何?”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走入帐内,李寿一面坐在火盆旁烤着火,一面问道。
“哦,唔,潼关完了,就这样!”说着,谢安走了过去,见他心腹将领苏信、李景等人似乎要站起身来,摆手说道,“坐坐坐,都坐,不必起身!”
说完,他在众将让出来的位置上席地而坐,正在李寿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