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叛将姓陈名蓦,人如其名,平日里素来沉默寡言,诡异地紧……”
“陈……蓦?沉默?呵,这个名字倒是有意思……”谢安失笑着摇了摇头,再次问道,“此人来历呢?”
“这个……”唐皓摇了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道,“大人,末将不敢相瞒,末将曾乃南阳两千人将,一时失足才一度为贼,可据末将所知,此人好似并非我南阳一带领军将领,至于其他,末将实在不知……”
谢安点了点头,直到如今,他也不认为唐皓有隐瞒的理由。
“年龄、长相如何?口音属何地?”
“唔……”唐皓想了想。回答道,“据末将估计,年龄大致在二十以上、三十以下,长相……普通,应该说是平凡吧,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至于口音,末将实在记不得,此人自入函谷关后,不见有开口说过什么……”
说了半天,只知道一个名字。甚至于,就连名字也有可能是假的么?
谢安哭笑不得,忽然,他注意到唐皓一脸迟疑之色,连忙说道,“唐将军可曾想起什么了?但说无妨!”
“末将也不知是否对大人有所助益……那陈蓦,甚是厌恶狭小的屋子以及漆黑的环境……”
“啊?什么意思?”谢安愣了愣。满脸诧异之色。
“有一次我等在关楼上一间小屋商议军情,此人在屋外徘徊了半天,终究也没有踏进来……”
“哈?”
“还有一次,有一名士卒在此人睡着之后,不慎打灭屋里的烛火,结果,此人被惊醒后,性情大变,提着剑不分青红皂白将所遇到的人全数杀尽,一直杀到灯火通明的关楼大殿。拄剑站在烛台旁,气喘如牛……”
“……”谢安愕然地张了张嘴,诧异说道,“唐将军的意思是,此人在狭隘的地方,以及漆黑的环境下,便性情大变?”
唐皓闻言挠了挠头。犹豫说道,“用性情大变倒也不妥,当时末将在远处瞧得仔细,只见此人一脸恐惧之色,任凭我等如何呼唤。也不回应,甚至于,有几名将军上前与其搭话,却反而被他所杀,自那日起,此人便一直呆在关楼上的议事大殿,绝不离开……”
“关楼的大殿,彻底灯火通明么?”
“咦?大人怎么知道?”
“……呵!——接着说!”谢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好家伙!
两度将西征周军挡在函谷关下,让西征周军人人畏惧的叛军猛将,竟然是一个幽闭恐惧症患者,这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不过说笑归说笑,从唐皓的描述中,谢安渐渐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感觉,那个叫做陈蓦的叛将,似乎不像是真正的叛军,倒不是说此人犯病时几乎血洗了整个关楼,而是这个家伙似乎并没有要离开函谷关、加入反攻大周的军队的意思。
按理来说,既然有这等武力,何以要执意留在函谷关,随着大股叛军反攻大周,岂不是更好?
凭着叛将陈蓦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武力,攻城略地根本不在话在,谢安敢打赌,要是有此人加入,或许半年前叛军便能在大周朝廷反应过来之前,攻下整个豫州。
可为什么,此人对如此大好局势,无动于衷呢?
消极防守着函谷关,这有什么意义么?
进攻难道不是最好的防守么?
还是说……
[你们不觉得,南阳、洛阳、长安一带叛乱之事,前前后后太过于巧合了么?]
隐约间,谢安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长孙湘雨在大军开拔当日对他与李寿所说的话。
难道说,如那个女人所说,真的有人背后推波助澜,引导这次的叛乱么?
唔,倘若此人当真是叛军的话,理当随军反攻大周才对,而不是似这般消极对待,坐镇函谷关,直到西征周军攻到眼皮底下,这才出手。
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