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爷,便是那个披灰袍的男子!——便是此人杀害了世子!”骑着战马回到了吕崧身旁,林震遥遥指着叛将周毕大军之后的那个落单的人影,咬牙切齿地对吕崧说道。
“就是他么!”吕崧浑身一震,略显花白的胡须微微一颤,回顾林震,沉声说道,“林震,你替老夫指挥,老夫,去会会那贼子!”
“公爷?”林震面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便见吕崧一夹马腹,提着丈八点钢矛朝着那个叛将杀了过去。
尽管担心自家公爷的安危,不过林震也理解,理解吕崧老来丧子的痛心,为此,他当即下令留后的另外四个千人方阵,加入战圈,替自家公爷开路。
不得不说,尽管已经老迈,可吕崧的武艺,着实不凡,至少叛中之中,无人是他一招之敌,以至于,尽管单枪匹马,但是这位老将,依旧杀至了那个叫做陈蓦的叛将面前。
或许是注意到了吕崧的接近,那叛军缓缓勒住了马首缰绳,面带疑惑之色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吕崧。
近了,更近了……
眼瞅着自己离那个身披灰袍的叛将越来越近,吕崧仿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可亭,我儿,为父今日就要替你报仇雪恨!
一想到运往冀京的灵柩中,儿子吕帆那苍白的面孔、冰冷的尸首,吕崧只感觉心中的怒火不住地翻腾。
二十步……
十步……
一步……
“贼子,纳命来!”大吼一声,吕崧双手握紧重达七十余斤的点钢矛,狠狠朝着那叛将的脑门抽了过去。
“……”那名叫做陈蓦的叛将用略带疑惑的目光望了一眼孤身一身杀至自己面前的吕崧,缓缓地抬起右手手中的斩马刀。
“铛!”
一声金戈巨响,吕崧被震地连人带马后退三步,反观那叛将陈蓦,身形仅略微一晃,不过,他手中的斩马刀。也因为吕崧那含怒一击,整个垂落一侧,刀的前端没入地面。
“……”望了一眼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陈蓦抬起头来,略带惊讶地望着吕崧。
却不知。此刻的吕崧。心中是何等的震惊。
这贼子……何等臂力!
吕崧简直难以置信,他借助马力,双手持矛,奋力一击。结果却反而被震退三步,而对方只是勒马站在那里,用单手挡住了自己一击,却仅仅只是身形一晃。
这等绝世猛将,此前竟然籍籍无名?
想到这里。吕崧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沉声问道,“你,究竟何人?”
“……”面对着吕公的质问,叛将陈蓦拔出了陷入泥中的巨大兵刃,沉默不语。
见此,吕崧勃然大怒,怒声骂道。“小辈!何以不通名?瞧不起老夫么?”说着,他握紧手中点钢矛,频频朝着陈蓦面门戳去,但皆被后者单手持刀,一一挡下。反而是吕崧被反震之力震地胸口起伏不定。
但是十几招之后,吕公却渐渐占据了上风。
倒不是说吕公老当益壮,越战越勇,以气力压制了那叛将。而是因为在连续拼了几下后,吕崧奇怪地察觉到。面前这叛将虽说臂力惊人,可武艺却相对要粗浅地多。
怎么回事?
此人用刀的方式,狂暴而没有章法,几乎可以说仗着自己臂力惊人,胡乱挥砍,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刀法。
难不成,此人并无人教授武艺么?
在此之前,吕崧曾多次猜测,猜测杀害了他儿子吕帆的凶手,究竟是何等武艺高超的猛将,但直到眼下,他这才惊愕地发现,对面那叛将,好似根本就没有习过武艺一般,只是单纯凭借蛮力应付。
可怜我儿,竟被这一个莽夫杀害……
想到这里,吕崧眼眶微红,瞧准时机,一矛划过叛将陈蓦脸庞,非但将他披在身上的灰袍撕开了一道口子,更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脸上流出的温热液体,陈蓦眼中露出几分惊愕,缓缓抬起左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继而默默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