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确实很怕死……我还没有享受够呢,怎么允许就这样死去?不过,我觉得吧,人活这一辈子,总会遇到需要挺身而出的事……”
“用命拼前程?”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于公于私,这次我都不能退缩……于公,此事事关那个女人以及我西征军上上下下十万余人的人家性命;于私,唯有平息洛阳、长安一带的叛乱,你我才能在冀京立足,达成那一日的誓言……更何况,眼下这种局面,本身就是因为我的任性而造成的,正如那个女人所说的,既然我要救吕公,就不能躲在后面……无论如何,我也要按期抵达函谷关下!”
望着谢安那愈加坚定的目光,李寿为之动容。
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谢安?
是那个进王府后半夜搂着金子睡觉的谢安?
是那个多次怂恿自己一道去逛青楼吃花酒的谢安?
是那个嫌麻烦,每日在王府浑水摸鱼的谢安?
是那个好吃懒做、贪财好色的谢安?
想到这里,李寿微微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继而望着谢安由衷叹道,“变得可靠了呢,谢安!”
“这叫什么话?”谢安翻了翻白眼。
李寿轻声笑了笑,继而自嘲说道,“不过听你这样一说,本王倒是有些自惭形秽了,本王明明是西征军的统帅,却……却……唉,当时应当是由本王去说服那个张栋才是!”
似乎是看穿了李寿心中所想,谢安扬起右手,狠狠一拍李寿手臂,在后者捂着手臂龇牙咧嘴的同时,笑着说道,“你可是王爷啊,你要是去了,张栋那些人还会降?多半是挟持着你突围了……行了,术业有专攻,你就呆在后面好生琢磨,如何用华丽的字眼去填写战报吧,我可是还指望着你的战报升官发财呢!”
“你小子……”李寿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心下暗暗感叹不已。
说起来……
这小子自从担任了大狱寺少卿后,就渐渐变得勤快起来了呢。据说,每日辰时一刻就起来,比起在王府时,要勤快地太多太多……
[殿下,那小子呢?]
[啊?谢安?唔,估计还睡着吧……]
[什么?都日上三竿……那臭小子!]
福伯,您瞧见了么?
您口中的那个臭小子,渐渐变得更加可靠了呢!
“呵呵呵!”李寿的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待回过神来。却猛然发现谢安正用惊愕外加惶恐的古怪目光望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咳!说起来,你对那张栋,有几分信心?你真觉得,那两万叛军在返回谷城后,真的会反戈么?”
见李寿突然扯到这事上。谢安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许久,皱皱眉。说道,“大概五成吧!”
“既然如此,为何要将那些家眷也放了?留着他们作为人质,岂不是更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