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枢密院会议,按两年之规,白大阿訇和哲布尊丹巴活佛也分别从新疆和外蒙赶教其余宗教领袖,达赖和班禅是五年之规,章嘉活佛现在拉萨学法,等法轮大成,他便会回北京,内蒙古黄教活佛,一向常伴君侧。
此次枢密院会议与往年一般,传阅帝国各项经济指标报表,叶昭再次重申了对西伯利亚的领土诉求,令各枢密院成员都有个与俄国全面开战的心理准备。
第二日,叶昭又领统众枢密院大学士乘火车前往天津,登阅摄政王号。
回京的火车上,叶昭特意令白大阿訇与哲布尊丹巴坐于自己身侧,询问新疆和外蒙宗教事宜。
说起外蒙准备动工之铁路,叶昭对哲布尊丹巴道:“世间工具利器,也算赐给凡人的大自在了。”
哲布尊丹巴轻轻叹气,说道:“皇上,与俄国起刀兵,外蒙四部首当其冲。”叶昭道:“上师悲天悯人,不过联答应你,断不会令俄人在我境内逞凶。争来西伯利亚,也是长治久安之计,若不然,罗刹人贼心不死,早晚祸延后世。”
哲布尊丹巴合十,“皇上说的是。”
见白大阿訇一直欲言又止,叶昭就笑道:“国师何事如此难以启齿?早跟你们说过,万事皆可与我讨教,我这耳朵,可不是就能装舒心话。”
白大阿訇抚胸道“皇上恕罪,不孝孙儿阿法芙到了京师言道有件东西带给皇上,老朽这孙儿荒唐的紧,皇上可不必理会,若不是她逼我在真主前立誓,本就不敢烦扰圣驾。”
阿法芙?叶昭呆了呆,眼前浮现出一位清美脱俗的雪衣穆斯林少女,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比天上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
“来北京了?”叶昭旋即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在这些人眼里,自己是稍露异色,他们就不知道联想到哪里去了。
“明日叫她来宫里……算了”,叶昭摆摆手,说道:“她现居何址?我叫人接她就是。”
白阿訇躬身道:“是,阿法芙在礼拜寺借住。”
叶昭嗯了一声,知道礼拜寺便是清真寺,说道:“原来内城镶白旗大豆腐巷的清真寺是吧?”
回到京城,第二日天近晌午,叶昭便遣派认识阿法芙的侍卫副总管乌尔登前去礼拜寺接阿法芙。
而想来阿法芙见自己被接来一家寺庙定然大为惊奇,在禅房见到叶昭,明亮眼眸里的诧异之色遮掩不住。
这里是贤良寺,也在原镶白旗城区,本为康熙十三子允祥王府,允祥死后,尊其遗愿舍宅为寺,因其临近皇城,前朝许多外省官吏进京述职多居于此。
叶昭布施了100银元,争得了清幽禅房用斋菜招待朋友的机会。
见阿法芙进了禅房,叶昭笑道:“好久不见,阿法芙,你好。”虽然并没有遇到真正凶险,但与阿法芙也可用出生入死来形容两人的交情了,在这中原文明之地,纸醉金迷之地,在京师,见到阿法芙,很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阿法芙抚胸,微微躬身:“大皇帝,您好。”
叶昭就笑,心说白阿訇见到我还屈膝行礼呢,这小穆斯林,倒是傲气的很。
叶昭对她招招手,说“来,坐吧,来了北京城,我总得好好招待你,可又不知道你忌讳什么,也怕京师的回回饭店都是假回子,让你吃了闹心,后来想想,得,咱吃斋吧,这你总不会避忌吧?”
阿法芙呆了呆,性格极为保守的她每次遇到这中原大皇帝,时常被其乱七八糟的行事风格搅合的不知如何反应,走到木榻旁,斯斯文文褪掉雪白小靴子,在对面蒲团上盘膝坐好,又说:“你不用这样的,我带了干粮。”
叶昭就笑:“又是硬的能崩掉牙的馒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