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什么喜欢她?”
黎之珩突然沉默下去,很久以后,他回头,看向车中坐着的那个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女人,淡淡道:
“爸,我自小在英国长大,这近三十年的人生,可谓是予取予求,我曾经因为不明白争取和珍惜,而错失了许多。”
他没有直面回答,却是这样轻声说。
“据我的查探,你和这个女人以前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更没有出过国,没有去过英国,你和她曾经没有一点交集!还有!这个女人的身世背景简单到一分钟就可以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父母双亡寄住在别人家的孤女,这种透明到连查一查都让我觉得浪费时间的女人,你到底为什么坚持要娶她?”
“的确,她很简单。”
“哼,何止简单!简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像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在大街上一大把,放在你所认识的那些名门千金里,一点光点都看不见,你若是娶了她,我们黎家……”
“璞玉是需要被人在土中挖掘出来,精心打磨成型,才会价值千金。佟夕的确普通,但不出五年,她便会是这座城市中一道无人可及的光芒,她过往的生活将她本身的光芒掩盖,但她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本钱。”
佟夕偷偷打开了车窗,正巧听见黎之珩对自己的评价。
她怔怔的坐在车里,整张脸都是僵的。
很久以后,当黎之珩回来时,在他打开车门的瞬间,她望着他,忽然就号啕大哭。
“……怎么了?”黎之珩看着那个趴在椅背上哭声号啕的女人,清俊的眉宇顿时皱起。
“黎之珩,你能不能别这么伟大,你明知道我答应嫁给你,一方面是因为女人的虚荣心作祟,另一方面就是想活活气死陆寄诚那个王·八蛋,再有就是我被爱情而伤害了,现在觉得什么都没有金钱更重要,有一个你这样的有钱人肯娶我,我也就不扭捏了,嫁就嫁吧!你干吗要在你父亲面前把我说的那么好,我其实就是个废柴,这么多年连佟氏地产的一根毛都没弄回来,除了我爸妈留下来的那些地,我哪有什么本钱啊……”
“黎之珩,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其实就是自私,什么都没有多考虑就要这么嫁给你,我其实就是太自私了……”
心酸的情绪掩盖了佟夕所有的感觉,她回身抱着车里的座椅一直哭一直哭,像是有什么在心里憋了许多年的东西一下子就爆炸了开,在她的内心里不停的翻涌。
他居然说她是一块璞玉,佟夕惭愧的要死的将头往座椅上撞,她居然还想着自己的各种利益,想着自己会不会吃亏,结果现在一对比,这素质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看她那失态的举动,黎之珩目色温和平静,轻轻叹息一声。
“佟夕,你再这么哭下去,一会儿进了民政局,都该以为是我在逼婚。”
佟夕被摸了摸眼泪,靠在座椅上,眨巴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
黎之珩叹了口气,在车门边抽出两张面巾纸,伸手过来,擦了擦她的眼泪,佟夕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自己又擦了几下,才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说:“黎董事长是不是还没有同意?”
“如果我坚持,进去结婚倒是容易,不过黎家的大门并不好进,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黎之珩说完后,便将车开到民政局后方的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