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绣妍在努力刷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时,容铉在宫中遭遇了一件让他觉得很是不痛快的事。
后宫那些尚无子嗣的嫔妃中,终于有人见将目光转移向了他。
是的,没有亲生子,有一个养子也是好的。而且,说不定有了一个养子之后,自己就有孕了呢。不是常有人说那没有孩子的夫妻收养了一个孩子之后,就有孕了?
这样的念头的驱使之下,有人将目光投注向了年纪看上去不大不小又没有了亲生母亲的容铉。
在皇帝面前演一出戏,表示一下自己对孩子的关切与爱护,又在容铉面前讨好,想让他在皇帝出现的时候给配合自己一二。这样的把戏做了两次,皇帝看向容铉的目光变得似笑非笑,仿佛是在看笑话一样。
容铉心中的怒气也渐渐地澎湃了起来。
他坚信皇帝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若不是,只需要他一句话,不管是哪个嫔妃都不敢来折腾自己。
因为这件事,父子两人之间的情绪再度恶劣地堆积起来。
容钧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小算盘。只是他毕竟年纪还小,就算是有了小算盘,真的打起来,也显得有些稚嫩。
于是现在,容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看着自己的容容钧哭笑不得。
他抬了抬手指,又落下去,对容钧叹道:“太子殿下,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陛下百年之后,那个位置必然属于您,又何必做这种事?”
容钧一言不发,看着容铉。
室内一阵沉默,好一会儿之后,容钧轻声说:“父皇待你是与众不同的。”小小的一张脸上,这个时侯渐渐显露出不属于小孩子的成熟来,“父皇对三哥你,与对我们都是不一样的。”
容铉一点都不意外他发现了皇帝与自己之间另外有事瞒着他,他也不惊讶,皇帝不对容钧说明这件事,而是让他自己来查,容钧也不去问皇帝,闷着头自己就过来了。
这父子两人之间,有时候的想法,当真是一模一样的。
容铉觉得,就算是自己,有时候也免不了与他们有相同的想法。
他看着容钧,犹豫了一阵,拿出了当初皇帝给自己的那份诏书:“太子若是不放心,看看这诏书也就是了。”
容钧迷糊地接过来,然后看完,最后却依旧迷惑不解:“可是,这份诏书……只是赐婚的诏书,有什么意思?”
容铉含笑,推了容钧出门去:“太子不妨去问问您身边的谋士,就知道了。”他目送容钧迷惑不解地离开,心中对皇宫的存在更增添了一份厌烦。
还有一年,他对自己说。
再过一年,这份诏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出来,然后,皇帝就可以消失了。
他确实有了杀亲的心思,也并不觉得,这份心思多么不恰当。在御座之上坐得久了,一颗心早已变成了石头。若不是死后在章绣锦身边飘飘荡荡那么多年,容铉觉得,自己甚至连半点儿执念都不会有。
幸好,还有那么一点执念,否则,这日子过起来当真没意思。
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对容钧的举动笑了笑,想着还是太嫩,又想到容铉,笑容就慢慢地消失了。
皇帝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心思了。因为不知道,所以,只能漠视。
这样的气氛中,京城里很多岗位上,因为岗位的轮换,很多人都换了位置。邱晋扬被换到了一个很重要也很不重要的位置,开始看守皇城的城门。
上任第一天,他盯着很长时间都不曾有人进出的城门,唇边的笑意一闪即逝。
与此同时,和亲王在自己的居所,发出了喜悦的笑声。
和亲王的庶长子与嫡长子两人同时进来,嫡长子在前,庶长子在后,同时行礼,都口称见过父亲。
和亲王笑眯眯地看两人,颇有些得意地说:“再过些日子,送一顶帽子给你们带带。”和亲王嫡长子还在想着到底什么帽子,和亲王庶长子就已经低下头去,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