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渠瞥他一眼,“我们先来约法三章,我爸心脏不好,你要是敢乱说话……”
他立刻举手立誓,眨眼道,“我肯定会很乖的,对了……”他话锋一转,“你家隔音怎么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南渠实在是不想搭理他,可是王嘉峪缠人功夫厉害,明明之前看到的实验室纪录片那都是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男人,方方面面的蛛丝马迹都如此,可是这人的劣根性在他面前就被无限放大了。
南渠并没有告诉家人他要回国的消息,此刻的北半球还处于冬季,刚从阿根廷的冰天雪地里逃出来,一下飞机又陷入了雪糕一般的雪地里,一踩划拉一个深深的脚印。
南渠戴上帽子,又缠上围巾,和王嘉峪一人一只的挂脖手套,南渠一手拿着一只从行李箱深处翻出来的罐头,一手被王嘉峪揣在兜里,混血外貌的高大男人在机场大厅十分惹眼,而不同寻常的男男关系引来注目,南渠埋着脑袋,催促他走快点。
隐约察觉到有人的掏出手机拍照,南渠更加无地自容了,尽管历经了几次出柜,可是回到家了,思维换掉,他依旧对自己怎么弯掉的感到莫名其妙。
王嘉峪抓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快步出了机场,随手招了辆拉私活的计程车司机,司机按下计价表,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上哪儿?”
南渠懵了一下,王嘉峪勾着他的脖子使力,“还记得家住哪里吗?”
南渠努力回想了一下,等到司机都快不耐烦了,才报出地址来,随着计程车开动,南渠靠着他的胳膊,扭头看流走的城市风景,“我要是再不回来,我可能会忘了他们长什么样。”他舒出一口气,拇指摩挲了一下罐头,感觉到光团子沿着他手指抚触的地方蹭了蹭,温度传达出来,是个合格的暖手宝了。虽然无数次地说系统辣鸡,系统坑爹,可是他真的救了自己。他或许会睡上一辈子,打点滴维持生命,也不会遇上这么个合适……勉强说是合适的人吧。
或许说是身体契合更为合适,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身体被特殊改造过的原因……计程车熄火,南渠被弹出思维,在司机怀疑了一路上直到下车忍在眺望的眼神中进了门。
他们家房子年生很久了,是祖宅,离市区很偏远,南渠还记得自己以前读书时,他蹭着爸爸的车要花一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学校,而他家哥哥当时叛逆,每天都骑单车,没了堵车的烦恼,可每次回到家都出了一身汗的。南渠甩了甩头,手心的汗被沉默在手套里,他按响了大门的门铃。
扭头看向王嘉峪,似乎是想从他的瞳孔里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发生变化,还是原来那个自己。王嘉峪认真地回望他,笑着说,“你在我的眼睛里找什么?你别看了,那里只有你。”
南渠默了一下,耳尖的听到监控转动了一下,手臂推推他道,“你别在我妈面前花言巧语,她肯定会觉得你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