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穿着棉甲?”栾师父又问了一个问题。
相比于其他甲胄,这棉甲穿着最为麻烦,要先套一层锁子甲,然后外面再套棉甲,棉甲又是用铜扣连接,一个个的系上很花功夫,那边一个人穿,两三个人帮忙。
这个问题问的赵进有些莫名,只是回答说道:“冲锋陷阵的时候防箭防刀枪..”
听到这个回答,栾师父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这玩意几十斤重,穿着走十几里路,到那边人就累垮了,还冲什么啊,这棉甲都是临到战前再换上的,你知道把给养放在车上省力气,这棉甲更应该放在车上。”
看着那边已经换上棉甲的家丁,行动都有些迟缓,赵进这才知道自己教条了,有点尴尬的说道:“大家先把棉甲脱了。”
“现在那里还有真穿棉甲的,都是套着身锁子甲。”栾师父跟在身后评点说道。
赵进的吩咐让披甲的家丁们如逢大赦,连忙脱下,脱可比穿快不少,赵进上前搭手帮忙,拿住之后倒是一愣,脱口说道:“怎么比我身上的甲还要重。”
他身上穿着的板甲不过三十斤左右的份量,可这棉甲怕是要五十斤开外,加上里面套着的锁子甲,六十斤七十斤也是有的。
“赵小哥你穿着什么甲?”那栾师父好奇的问了句,却上前动手翻看脱下来的棉甲。
赵进这边把外面罩着的袍子解开,不过那栾师父的注意力却在棉甲上,翻动几下,摇头感慨说道:“居然打造的这么认真,成色也这么新,看着不像是官家匠坊出的。”
然后这栾松才看向赵进,看到赵进身上的甲胄后,眼睛眯了下,很是失礼的伸手过来,试试胸前甲板的厚度,各处的连接结构,然后才惊叹说道:“你这甲好,这是单独请人打造的吧!”
赵进点点头,栾师父栾松这才转回正题,笑着说道:“别耽误了你的事情,咱们路上讲。”
家丁们准备完毕,赵进和伙伴们也都是披甲完备,那栾松看到赵进他们都是不行,自己也牵马跟随,百余号人护送着五辆大车从货场那边鱼贯而出。
这护送货物出门的说法是防着被人询问,大家面子上过得去,至于这一队人的真正目的,只要不是傻子,看到他们队列严整,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模样,谁都知道这是要出城作战的,但大家也只敢小声议论几句。
走在中间的赵进等人也不理会边上,只是边走边聊,赵进从小长在城内,卫所和军队上的事情只是听父亲和叔父讲述,董冰峰虽说长在卫所,可对军队的了解不比赵进多太多,这栾松则是官军的亲卫出身,对立面的门道明白的很。
虽说初次见面,可赵进礼数周全,做事实在,这栾松倒是真心实意的要传授讲述。
“..棉甲是要用锤子砸棉花,把棉花砸的密实跟毛毡一样,然后这样的棉花十层叠起,中间垫上铁叶,再用不停捶打,让棉花没有丝毫的蓬松,外面用厚布包起,然后用铜泡钉加固,按照武经规矩,穿上之前还要在里面内衬一层锁子甲,这才是真正的棉甲,虽说几十斤份量,可穿着上阵,刀砍枪刺箭射都能防住..”栾松侃侃而谈。
“不过这东西费工夫费材料,官坊里打造的都是偷工减料,做出来的棉甲根本就是棉袄,穿着倒是轻便,但莫说是防刀枪,被钉子枝杈挂住就是一道口子,里面的棉花都是烂的,还不如个棉袄,他娘的,不知道过手的人黑下多少来..”说着说着,栾松不知道想起什么往事,脱口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