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秃驴怎么又突然正经起来了?”莫降冷笑着骂道:“妄你一大把年纪了,以为小爷是在跟你逗闷子么?你闭上眼睛,像得道高僧一样端端正正的坐好,嘴里念一段鸟经,方才发生的种种,就可以揭过去了么?”
文逸见状也开口道:“方丈,事已至此,何苦再拖延时间呢?实不相瞒,我们来时早就跟张凛说好,若一个时辰内我们仍不返还,他就会带人暗中将隆兴寺包围。你那些徒子徒孙,一个也逃不出去,想要通风报信,也是绝无可能。”
冯冲则道:“兀那贼秃,别你这寺院中武僧不少,可远远不是我们信义镖局的弟兄们的对手,我那些弟兄,各个都是刀头舐血的亡命之徒,收拾那些花拳绣腿拿着烧火棍吓唬香客的武僧,可就是像砍瓜切菜一般简单——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招了吧。”
任凭众人怎样威胁,明利就是一个反应,数着念珠闭目诵经。
明利心里清楚,莫降等人是为那笔巨款而来,如果他不开口,对方就得不到那些银钱,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况且他的鬼火绝技虽然被人穿,但也不是没有别的本事了,只要拖下去,他就能反败为胜……
莫降朝文逸努努嘴,意思是:“文跛子,想想办法。”
“像审讯这么残忍的事,你比我擅长。”文逸笑着说。
“文跛子,假清高。”莫降笑骂一句,迈步就要上前,口中说道:“也罢,今日这恶人,我就做到底……菲儿,你拉我作甚?”
韩菲儿拽着莫降的袖口道:“对付此人,万不可有轻视之心——外公曾与此人斗法数十载,虽在武学上屡屡胜出,心计上却一败再败。此人面相道貌岸然,实则心狠手辣,卑鄙狡猾!当年,他还曾以诈败之术,换取外公信任,若非外公及时警醒,当时尚是个婴孩的我,就被这恶僧偷走了……”
“不曾想,您还兼职做人贩子的工作。”莫降笑着向前走,同时对韩菲儿打个眼色,示意她不必担心。
“其实我方才就一直在想,这些绿幽幽的东西,你是怎么藏在身上的?”莫降说着,从地上捡起两根断掉的半截戒棍,双手各握一根,交叉起来,做个火钳子形状,又钳起一团即将熄灭的鬼火,颤巍巍的举着向明利走去。
明利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莫降的脚步,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不知是不是因为戒棍太粗的缘故,莫降钳住的火球摇摇欲坠,而他脚步也十分缓慢,蹒跚的仿若个耄耋老者,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而明利的眼中,则是带上了几分热切的期望,可那狂热的期盼却稍显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惋惜,这两种情绪,随着莫降每一次迈动脚步而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