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听后点点头,心中固然有所怀疑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起来他们两人是师生,但王珪知道这个“师生”终究不是那种极为亲密的关系,只是王珪为王景范作伐迎娶韩家娘子,这是一个极好的开端,日后未必不会成为真正的师生。
“见复还与那白沙蔡氏有生意往来?”王珪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王景范笑着答道:“家父生前曾好那杯中之物,是以对于酒道有着特别的精研,也曾试着依法酿酒,不曾想还真的将汉唐之时的葡萄酒给酿造了出来。原本这是家父生前自娱自乐之举,没成想白沙蔡氏的蔡恕蔡如心也是尤好此道,是以学生提出酿造那古法葡萄酒。去年学生曾试着按照家父所教方法试着酿造了一些,交予那蔡恕品鉴,果不其然如那汉唐诗文中描述的一般,蔡氏也如先前约定一般向酒务申请了酒状开始酿造葡萄酒。只是葡萄不及粮食,乃是有时令限制,奈何今年尚且不到葡萄采摘的季节,只能等到十月左右才可得酒……”
“噢?葡萄酒,李太白诗中的葡萄酒?”王珪听后不禁来了精神,他的酒量虽然差劲,但却也颇为喜好这杯中之物,只是自己心知酒量不大也能控制自己的**,这京师中的好酒不计其数,从宫廷玉液到正店名酒但凡他知道的都品尝过,就是皇亲国戚的家酿酒他也尝过不少种了,王景范所说的汉唐古法葡萄酒却是一下子勾起了他心底的酒虫。
王景范笑着问道:“莫非老师也是好这杯中之物?”
“平时无事,三杯入腹便可忘去尘世忧愁,何乐而不为?”王珪自得的说道。
王景范笑着说道:“那倒是挺好,当初为蔡氏酿造的葡萄酒,学生这里还留了数坛,学生对这酒道毫无兴趣。酿酒之术还是家父生前闲谈之时偶然提及,学生试酿也居然成功,虽不及家父酿造的好,但也可以入口了,正是赠予老师这样懂酒之人……”
王珪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那某家也就却之不恭了!”
接下来王珪又将明天迎亲的步骤和需注意的事项再与王景范详细说了一遍,免得王景范在大婚中出了什么岔子。从王珪作伐起帖子开始到现在,王景范的婚事已经算是进展的极为迅速了,奈何高门大阀自有一套规矩,比不得寻常百姓家这么简单,更何况韩缜生了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且又温顺贤淑在韩家中排行又小,这自然又多了几分关注,才会使得婚事进行的繁琐奢华。
四月十六,王景范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亲迎的队伍,当中出了新郎官之外,最为显眼的还是那顶亲迎所用的大红轿子。这一天嘉佑二年春闱最幸运的状元郎终于与韩氏家族结为姻亲,一时间吹吹打打的亲迎队伍被沿途的百姓所关注,就如同东华门唱名那天一般,人们争相恐后的在街道两边甚至楼台上伸长脑袋想要看看做新郎的状元郎是何等的风采。一时间观者如堵,甚至王景范不得不在马上不停的作揖希望围观的人们能够给自己的亲迎队伍让出条道来,免得误了亲迎的吉时。
在亲迎队伍好不容易来到韩府之外,总算是没有误了亲迎的吉时,此刻这场盛大的婚礼才刚刚开始,剩下来的各种礼仪步骤多达十四项礼仪。这段时间王景范也没少听人讲解亲迎的步骤,连带昨天晚上王珪最后还详细的讲解了一番,不过王景范对于这等繁琐之事真的是很困惑,只得决定任由自己做个傀儡受人摆布——若是婚事上出了岔子,自己成为笑柄也没有什么,但韩氏若是因此名誉受损那可就要被整个开封城中的中官势族所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