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葡萄烧酒,王景范如眼前的蔡恕一般,都是这次葡萄酒酿造完成之后才第一次喝到古法酿造的葡萄酒。虽然是第一次酿造葡萄酒,不过王景范知道父亲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按照父亲所说的步骤就一定能够办到。事实上与蔡恕酿的酒相比,他所酿造的葡萄酒除了只选用葡萄之外,其中关键便是不去皮,将葡萄洗净之后直接捣碎发酵,直到自己喝到所酿造的葡萄酒之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酿酒的时候不加酒曲也可以酿出酒来——尽管这个葡萄酒的味道是淡了点。
“见复知晓葡萄烧酒的酿制之法?”蔡恕有些兴奋的问道。
王景范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答道:“只是略知一二而已,具体怎么做在下只是从家父口中听说过,但却没有自己做过……不过东汉人所载的葡萄酒未必是葡萄烧酒,如心兄也知道依汉法所酿酒味道可比现在咱们喝道的酒要淡得多,估计也就和现在咱们喝的葡萄酒差不多吧,若是制成烧酒或许还要细细把握,这烧酒若是制的烈了,外面的人可未必会买账的……”
蔡恕听后嘿嘿一笑:“他们哪里知道这烧酒的味道,在下虽未见过如何制作烧酒,但还是有幸喝过一次的,不过一二两便可如腾云驾雾一般,前代书中多有记载某人饮酒数斗乃至一石,就算酒量甚豪者饮此烧酒估计最多一壶就可放倒……”
按照蔡恕这些酒中行家的标准,能够将酒点燃就算是烧酒,不过这样酒实在是少见的很。前段时间苏轼苏辙考完开封府发解试时,有几天王景范都是带着他们四处去了七十二正店中的几家,虽说自己没见过更没喝过烧酒,但这些正店中所出售的酒绝对不可能被点燃,要让酒点燃这需要多烈的酒,王景范自己也是心中遐想一番。
王景范可以去遐想,只是对于蔡恕这个酒道高手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了。可惜蔡恕心中很清楚这其中的关节,即便不是出去贩售,哪怕是酒道高手也会敝帚自珍,最多是来了同道好友拿出来过过瘾,不是好友人家都不会拿出来的。
“若是如心兄对此感兴趣,到是在下可以将烧酒制法双手奉上,这制法乃是家父所传,只不过在下不大好这杯中之物遂也用不上,当然这烧酒制法在下也只是听家父说过,真正如何去做这就要看如心兄了……若是如心兄能够从官府那里得到酒户资格,还可以出售烧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王景范说得到是不在乎,不过却让蔡恕非常感动,与这年轻人打交道时间虽短,但对方却非常大气,对于钱财这方面看得非常淡,也从不斤斤计较什么。朝廷对酿酒有着非常严格的榷酒制度来管制,绝对不允许民间造曲,像蔡恕这样能喝又能酿层次比较高的酒道高手一般都是从关系可靠的酒户那里弄点酒曲,况且蔡氏一族几乎就等同于白沙村,有谁会和他过不去。
也许正因为朝廷管的严厉,这酿酒卖酒可是一个利润极厚的买卖,为了取得朝廷的酒户资格,有能耐插上一脚的都会使出全身能耐争取,最明显的便是那京师开封七十二正店在每隔三年的酒户买扑上所花的钱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数字。在王景范看来《尚书·酒诰》要禁酒与其说是怕人烂醉误事,不如说是控制酿酒所用的粮食,汉代的酒就如此之淡,想想周公那会的酒还不知道会是怎样,而今大宋却不禁酒,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好酒的价格就算是官员来喝也是肉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