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来时，楼道没有一个人，这一走下来，遇到两个边走边说话的邋遢人，一个穿着褐色短衫，下巴和唇上胡渍显得他格外老气。另一人穿着长袖，头发盖住了耳朵，有些凌乱，手中拿着个摄影机有些像落魄的艺术工作者。

“被分配到广西电影制片厂，离家特远。”说话的是那个长头发的男子。

“既然递交了服从分配，这也由不得我们，我倒是想和你换，可是你是广西电影制片厂摄影师，我在你老家的电影厂只够得上一个电影助理。”短袖男子顺着感叹，然后接着道：“其他人还年轻着，不包分配也能四处闯一闯，看你年纪也过三了，还有嫂子老父母要养，有个稳定的工作总比没有好，大不了站稳的脚，将你爹娘从西安接过去，我去西安工作可以帮你照看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

说到这里，两人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来，短袖男子多看了几眼，奇怪道：“同学，你不是摄影系和美术系的吧！”

陈嘉瑶本没多看，可眼下这人和她说话，她就多看了两眼，这一认真看去，她怎么就觉得眼熟呢？

“你们好，我的确不是这里的学生，不过我是受到袁教授许可在校园看看，我想找导演系，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吗？”

两人听了都放松了情绪，甚至还有些温和的感觉。两人也是认识袁教授的，他们还去听过课。

短袖男子想了想，这导演系离这里远着，于是对旁边长发男子道：“老谋子，你自己上去送摄影机，我带这位外来客去导演系。”

陈嘉瑶一听连忙看向那长发男子，老谋子……老谋子，这个让她眼熟的男子终于和一个人的影像重合起来。

张一谋？

陈嘉瑶的气息有些不稳，张一谋和李按可是华语大导演，不管是商业上还是艺术上，他们的电影被称为经典，甚至还囊括无数国内外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