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蝉鸣声声,天闷热得似乎马上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坐落在黎城北角的将军府在这火辣辣的日光里显得更加沉闷和威严。
尤其到了午时后,府邸里连下人走动的身影都甚少,不愿遭了这毒辣日头。将军府一隅,凝香苑在一片花丛掩映中显了幽静,花香萦绕,随着偶尔吹起的轻风透过支起的窗子飘进屋内。
纱幔半挽半垂着,用玉钩子松垮垮勾着。
石榴红金丝云锦薄被盖了身上,像只虾米似的蜷缩睡着,青丝如瀑,遮了大半面孔,单单一只胳膊袖子撩得老高露了外头,骨肉匀称,手指修长白皙,指端涂了艳红丹蔻,添了几分妖冶。
床榻边上摆着的铁盆子里头的冰块化得差不多,余了小小一块静静漂浮,大抵是热了,女子低吟一声,翻身露了正脸,肌肤在明亮光线下白皙莹润,长长的睫毛轻颤,黑色的眼眸缓缓张开带了惺忪睡意,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另一手下意识地摸向床头却空无一物,表情一顿,慢慢地好像有些清醒了……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和空调……
这真是个很悲伤的夏天!恢复清明的谢蓁坐着有点想哭,无意识地低头,看到的并非是小肚腩,而是从未体会过如此澎湃的两坨肉,好像……似乎……是穿越后唯一值得安慰的事情。这般想着,谢蓁觉着新奇地抓了抓,有点担心地心引力肿么破?
“小姐?!”正好推门进来的大丫鬟玉翘直直对上这猥琐一幕,端着黑漆木盘呆滞。
谢蓁心底一千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亏得穿越前就是个爱装字母的,此时面上半点不显,一派淡然地起身坐在了梳妆台前,招了玉翘过来梳头,企图揭过自个像个变态的那事。
花梨木三屉连橱的梳妆柜,柜上镶嵌着蛋形半人高的菱花镜,台上随意散摆着胭脂油膏及簪子珠钗。比之小姐们的闺房少了些书香雅致,反而多了金光闪闪的俗气之物,可在谢蓁眼里无异于堆满了人民币,在这点上她和原主达成了一致,只差没对着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