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又连连认罪,皇帝不耐烦听,喝道:“行了!酒铺不用你管了,准你戴罪立功,去给我把成衣铺子管起来!”又叫人去寻刘群振来。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秀兰站起身走到皇帝身边,皱眉问:“五郎就这么放了他了?往大了说,这也算是欺君吧?”
皇帝伸手扶着秀兰的肩,笑道:“凌宇一向做事还算精明,这次也是我骂的他昏了头,再说本也是一片忠心,我若是真的罚他太狠,下面人难免寒心。”
“可是五郎,他们这么胡闹法,岂有不劳民伤财的?再说了,这样折腾着闹一场,少不得还有中饱私囊,你就这么纵容他们?”秀兰真想把昏君脑壳切开来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哪知皇帝听了居然笑得更大声,还伸手点点她的额头说:“莫非娘子还想做一贤妃?行了,你莫担心,这事我会交代刘群振,你且看着就是了。”
秀兰气鼓鼓的推开他的手,反问:“我怎么就不能做贤妃了?我知道五郎不喜束缚,可是这是非曲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得分清楚啊!你今日纵容了他们这样胡闹,明日他们就敢强占民居,装了百姓来哄你!一样也说是为了你高兴,那时你又该当如何?”
皇帝也不恼,笑答:“娘子不必担心,我正是要跟刘群振说,让他把这一条街的商铺民宅都买下来,索性叫这些羽林卫住进来,到时我们若是在西苑住得烦了,也可过来略住两天散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美个毛线!“你想的也太容易了,若是有人不愿卖呢?若是有祖业祖屋呢?你也要赶得人走么?您可以不理会朝臣,可您当真也不在意百姓说你是昏君?”秀兰这回是真急了,无论什么时候,征地强拆害的人家破人亡都不少见,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亲眼看着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
“你以为现在就没人说我是昏君么?”皇帝的表现再次出乎了秀兰的预料,他不怒不恼,非常平静,“百姓知道什么?听了风就是雨,名声这个东西啊,最是难以捉摸。我早绝了青史留名的念头,你呀,既跟了我这昏君,也别再想做什么贤妃了。”
秀兰无力,很想对昏君做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她不再说话,默默的坐回去。皇帝本来还想再说,恰在这时外面来报,说刘群振来了,皇帝就让宣进来,然后命刘群振去把这条街连同两侧的里坊都买下来。
末了嘱咐一句:“按市价去买,不许强买,若有祖业祖屋确不愿卖的,登记在册,可留他们继续居住。所用钱银去寻章怀云支取,一应账目都与他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