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琢磨,回想这群人的衣着,虽然不是明艳的锦缎,却也都是上好的布料,剪裁做工更是精致,说话行事也都自有章法,可见确实不是寻常人了。但这就又有奇怪之处,若是大富大贵之家出行,随身的东西必然是带的周全的,又怎么会到自己家这样的农家来讨水喝?
秀兰躲的快,并没见到这群人里谁是那所谓的主人,更无从去判断身份,所以也不知道自家去告官有没有用。最怕自己一到了对方的住所就遭遇不幸,那时就算家人告官,找到自己也就晚了。回想起来,事起仓促,身上也没有带什么可供防身的东西,只有头上插着两支刘二河亲手做给她的木簪,可是这东西是用来插对方还是自己,恐怕还需好好思量思量。
一路胡思乱想,却也没有个定论,不知如何才能脱困,手上脚上的绳子都绑的结实,她略动一动,就有人掀开车帘来看,还跟她说:“姑娘稍安勿躁,就快到了。”然后就放下帘子不理她了。
王秀兰心里宽面条泪:稍安勿躁个球!老娘这是要羊入虎口,安得了么?两世为人,秀兰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困境,上辈子虽然命运不幸,刚上大学就得了白血病,家里倾家荡产给她换了骨髓,还是没能多挨两年就病情恶化而逝。可是她始终是自由自在的活着,有家人的保护和爱,从没遭遇过任何强权迫害。
这一世重生,家里只是农户,小的时候甚至还有吃不饱的时候,可是爹娘也从没有想过要卖掉她和姐姐,抚养着他们四个孩子平平安安长大,秀兰以为她会和姐姐一样,嫁一个勤快老实的丈夫,生几个孩子,在这个未知时空的疑似盛世好好活着。
虽然现在想这个似乎有点无用,可是秀兰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活在哪个时空的,这些年她也曾想法有意无意的打听过,知道他们家就在京郊,而这个京师城内有秦淮河,城外还有长江,那么就应该是南京了,历史上建都南京的朝代不少,可是看衣着装扮,又比较像前世看过撷芳主人所画的大明衣冠。
然后秀兰就有点凌乱了,难道现在是洪武至建文年间?那可坏了,后面还有靖难之役呢,在南京京郊可不是啥好事,她担心了许久,一心想知道现在国号年号是什么,后来偶尔听见村里的吕秀才说我大明如何如何,她就更害怕了。她不能上学认字,也没机会接近吕秀才,平常纪年大伙都用的是天干地支,比如今年就是己酉年,于是她始终没能解了这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