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越说越不着调,就要发怒,又想起今天找他来的目的,堪堪忍住,嘴角一弯,眼睛一眯,笑着对他道:“睿儿,京郊那个别院可是为了母后建的,你知道的吧?”
睿亲王一见他那个表情,还喊他的小名,立马警惕起来,戒备的盯着皇帝:“知道啊,那是皇兄的孝心嘛!”
“你也是母后的儿子,这种孝顺母后的事儿你不能不管吧,要是这样母后可得伤心了?”皇帝好似没有看到睿亲王的戒备,慢悠悠的道。
“我管什么,这事儿交给内务府办就行了,我又插不上手,再说,我也有跟长平侯去勘察过了,这也是孝心啊!”睿亲王毫不接招,跟皇帝打太极道。
皇帝见他滑不留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实话道:“户部尚书今儿给朕上了折子,说户部的银两周转不开了,而且本来我跟母后的意见是不用大肆修建,只要个普通的别院就好了,可是礼部的那群老家伙死活不同意。说是必须按照规制来。可是那样一来,需要的银钱就更多了,户部就跟朕叫穷了!”
睿亲王听了眼睛一闪,恍然大悟道:“哦,原来皇兄是缺银子花了!”
皇帝听了脸上讪讪,但他一向疼爱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弟弟,自己的威慑在他面前真是没有多少作用,只能干干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用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睿亲王知道自己皇兄是皇帝,玩笑也不敢开的太过。见他越来越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抹罕见的尴尬,见好就收:“皇兄是想让我直接我银子送来,还是有别的想法?”
“你不是要在云霄楼办售卖吗?”皇帝终于把话题又转到这个是上面。“想买这些地皮的人肯定不少,而里面多得是那些蛆虫,到时候你狠狠宰他们一把,咱们的银子不就有了?”皇帝笑的一脸奸诈。
睿亲王啪的一拍双手,眼波流转。笑眯眯道:“皇兄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早说不就好了,还巴巴的把我叫来臭骂了我一顿,我这顿骂是白挨了!”
说着,起身弹了弹那身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大红云丝锦绸袍,佯装委屈的道:“臣弟去母后那里找找安慰。您老儿忙吧!”
“哎,你这个臭小子!”皇帝瞪眼看着睿亲王一摇一摆的出了勤政殿,往慈和殿而去。无奈的笑了笑,心下嘀咕,我有那么老吗?
当天晚上诏妃嫔侍寝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悄悄地躺在他旁边那个十六七岁的贵人:“爱妃看朕怎么样?”
那贵人被问得一愣,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好在她反应快。脑子一动,就笑盈盈的道:“陛下自然天人之姿。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是臣妾心中的英雄!”
那贵人有一双一泓清水似的双眸,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顾盼之间秋波莹莹,她说话的时候,眼里倒映着皇帝的影子,眼里满是崇敬和爱慕,皇帝情不自禁的就相信了他的话,自然恢复了些许信心。
他心里感叹,虽然他的相貌没法与睿儿相比,但是他还是很英俊不凡的,而且说起来睿儿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以后还不知道那个女子在她面前不自卑呢!
突然他眼里闪过慧娘的音容笑貌,暗暗到了声可惜。
那个女孩儿虽然没有睿儿艳丽,却也是难得的绝色了,而且最难得的是她那身气质站在睿儿身边竟然不会被埋没,可惜她的身份太低,又被长平侯相中了,要不然母后更希望她做儿媳妇而不是干女儿吧!
巳时中,睿亲王回头看了看胶着在棋局上的皇帝和长平侯,清朗一笑道:“皇兄,弘毅哥,开始了!”
皇帝和长平侯听了,果然抬起头来,从厢房的窗棂往下望去。
二楼平台上,以前都是歌姬舞姬环绕一片花红柳绿,今天却是素净谨然。
台上只摆着个丈许长的案台,案台上摆着一摞摞的纸,众人猜测应该是睿亲王的那些地契了。
众人看到那些地契大多是愤恨无奈,却也有人窃喜。
这些愤恨的自然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想跟皇帝套近乎的那些人,而窃喜的除了将要大赚一笔得皇帝一家,还有今天沾了睿亲王的光,一样售卖地契的长平侯府和钱府了。
只见案台后站着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老者,他拿出个类似镇纸一样的长条沉木,重重的一拍,‘啪’的一声,原本还喧闹不止的一楼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皇帝见了,噗嗤一笑,斜眼看着睿亲王,轻声道:“还挺像样儿的!”
睿亲王好似没有听到似的,嘴角挂着轻笑,静静地看着下面大厅里的众人。
说起来,睿亲王做的这些事儿也算是与民争利了。
之前也有御史上书弹劾他。
皇帝开始都留中不发,但是还是叫了睿亲王来要他想个合乎规矩的法子堵了那些御史们的嘴,要不然就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