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英正在院长室里看报纸,额却在身后别着一把刀进来了。
崔明英见额来了,感到灰常突然,但她也能感到是夜猫子进宅,不会有多少好的事,就急忙放下手中的报纸,假装着笑吟吟给额倒了一杯茶,叽,还装得象个领导样子:“老汪,你咋有空来了?”
将她放在额面前的茶杯往前推了推,表示额的不友好态度,说:“额咋有空?额一天到晚啥时间不空着?你要是不将我弄到底下当农民,我说啥也得上八个小时的班啊。”
崔明英笑笑,但极不自然。
“崔书记,额的事你看咋弄?”
“我不是崔书记了,”崔明英很温柔地纠正道,“你说叫我咋弄?我咋听不懂哩?”
崔明英故意装糊涂。
“咱俩的事,咋弄你都听不懂?你真不知道该咋弄么?”额说。
额虽然对崔明英过去卑鄙的行为极为恼怒,但额还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额虽然别着一把刀,但额并不想使用它,额是啥么人?文人!额们文人一般地来说都是搞文斗,不搞武斗的,不到非常时期,不被逼到黄河口,悬崔边,额们文人是不会投笔从戎的。所以,额今天找崔明英,只想点到为止,给这个破鞋提个醒,让她主动提及那段孽缘,表示一下愧疚,给额赔个礼,道个谦,额便会哈哈一笑,让一切都成过去,额们还会以同志相处。可木有想到崔明英却一个劲儿地装憨,木有想到简单幼稚的学哲学积极分子,让黄学江摸了一下她的险峰,又过了二年的官瘾,倒长出政治的道汗来了,会装憨了,额日他个几叽的。
于是,额原来压抑着的怒火就开始上升,额说:“咱俩的事,咋着弄,还要额教你不成?”
崔明英见额的口气硬了起来,她竟然不收敛,反而也硬了起来,口气忽然加重,脸也猛地一变,说:“咱俩的事?我和你压根儿就没有的事。”
“你想赖吗?你是赖不掉的!你把额弄到乡下去当了农民,这就算了吗?木那么容易吧?”额的娘子腔开始调高了。
崔明英眼一瞪:“你说啥?是我将你弄下乡的?你说给全县人民听听?决心书是你写的,动员谈话是刘玉杰跟你谈的,动员会是县里开的,又不是我逼你下乡的,你咋能粘着我?”
他妈妈的,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这时候还敢摆四人帮的威风。她虽然用那阴谋诡计来堵额的嘴,但她不知道额这时候已不跟她玩这种游戏规则了,她用流氓手段对待额,额现在也只好以牙还牙,用流氓的手段来对待她。
“放你妈的狗臭屁!”
忽然间,额的娘子腔嗓门一下子又提高了八度,高调到嘶哑的程度,同时额“蹭”地一声拔出一把刀来,一手持刀,一手抓住崔明英的衣襟,怒吼道:“崔明英,你下的底火当额不知道是不?今天你若不对县领导将额下乡的事讲清楚,将如何迫害额的罪行向组织交待清楚,将额的干部身份恢复了,额..额...额他妈的割掉你的这对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