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见落瓷不愿多说倒也没有多问,只是顺着话问道:“丫头你们是要去太湖?这去还有三五天的呢,不过可巧同路了,我们家就住在嘉兴,就在太湖边上。恰巧能带你们一段路。”
“倒是要劳烦婶子了!”落瓷打听到了要知道的,也不愿多谈,道了谢就回去找曲非了。那丫头倒是有心,蚕豆还给落瓷留了两颗。因为捏得久了,温温的,落瓷吃了一个,有些咸,还很硬,看着曲非期待的目光便舔舔指头上沾的碎屑道:“真好吃。”
曲非眼睛一亮就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夜无话,落瓷给两人的伤口做了清洗又上了些伤药便催着曲非睡了。两个姑娘抱作一团勉强挨到天明,胡乱吃了些东西便又开始赶路了。那个妇人还特意招呼着她俩走前面,可她那丈夫面色却不太好,大概是觉得带着她们累赘,不过也没说什么。
就这么走走停停又是一天,走得直让人觉得腿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傍晚找了块儿平地歇下来,曲非倒在地上就不愿再起来。还好这几天都是晴天,不然若是下雨,晚上真不知道该怎么挨过去。
晚上那汉子去找了些柴火回来,起了一堆火,那妇人又热心的招呼她们去烤火。落瓷没有客气,也不管那汉子不愉的面色,拉着曲非围了过去。有火暖着睡得安稳得多,只是半夜落瓷被一阵哭声吵醒。原是那夫妇带着的小男孩在哭,看样子是病了。哭声也罢周围的人吵醒了,不过看到急得团团转的夫妻两人,倒也没生什么事,骂骂咧咧翻个身又睡了。
落瓷看了看也随众人一般重新倒下睡了,只是那哭声一直没停,落瓷也睡不着。念着那妇人给曲非几颗蚕豆的情分上,落瓷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一家三口身边:“婶子,他这是怎么了?”
妇人抱着孩子抖着拍着,心不在焉道:“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睡到半夜就突然哭了起来。”
落瓷过去不着痕迹的检查了一下,手足发烧,肚腹微涨,哭的时候有明显口臭,且舌苔白又厚。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小儿常得的烧食。想是白日里吃多了干粮,没怎么喝水,晚上又受了点凉才发了病的。
出来的时候也怕曲非有些个什么毛病,所以这些常见的药还是备着的。取了两颗来递给那妇人半真半假道:“我见这弟弟胃腹有些涨,怕是积食了,我妹妹也常这样,所以备了些药,要不给这弟弟试试!”
那妇人将信将疑,可那汉子却是直接甩了落瓷一眼。见这份人情没人受,落瓷也不恼。药本来就不是其他什么寻常物,更何况是来自她这么个小姑娘之手,想让人相信的确有些难。落瓷将手收了回来,反正她是尽了心,再说这烧食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妨害不了什么,哭个一天半天,消了食就好。
转身没走几步,就听那妇人道:“可是什么药?”
落瓷站定:“消食罢了!”
许是落瓷自信满满给那妇人添了几分信心,又或许是病急乱投医,总之最后那妇人还是接了落瓷的药给孩子吃了。落瓷重新躺了下来,没过多久那边哭声就渐小了,再一会儿就没了声响,想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