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是个混人，她娘出去给人做帮工，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银子。

可以说这大半个胡家都是胖小燕这个闺女撑着的。

“阿婆，我娘跟人跑了，我爹把弟妹都卖了，我是最后卖得那个。”胖小燕说得有些忧伤。

“哎”李老太叹了口气，小燕她娘也不容易啊，跟着胡三那个混人这么多年，连身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这出去外边做帮工的，遇着个知冷知热的人就跟人私奔了，那李老太觉得也是有的。

“小燕啊，你娘跟人跑了，你爹作甚要卖掉你们啊。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她亲生的孩子嘛，怎么就卖儿卖女的了。“李老太不解，胡三虽然浑，但是以前从未听说他要卖掉哪个孩子的，难不成媳妇一跟人跑了就拿孩子出气啊。

胖小燕抬眼偷偷瞧李老太，瞧她没有像旁的村人一样听说她娘跟人跑了就瞧自个儿像瘟神的模样，这才都跟李老太说了。

“我娘跟人跑了后，我爹就时常跟牛五叔出去，常常拿了家里边的钱来赌。家里的鸡鸭，猪，都被爹拿去卖了。”胖小燕说这些她一手照料的牲畜被卖掉的时候，言语里也有些难过。

她搓搓手接着说道:”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完了，连下锅的米都没了。我就带着弟弟妹妹去挖野菜，采蘑菇，捞鱼，挖竹笋的，将就着吃些，好歹不至于饿死。

听胖小燕这么说，李老太真个佩服这闺女。换做旁的闺女，娘和人跑了，爹染上了赌瘾。除了哭和怨还能干啥，她倒还能养活家里头的弟弟妹妹，真个厉害。

胖小燕的悲伤情绪慢慢地开始流露，“我爹那赌瘾就是戒不掉，后来就打量着把我妹妹卖掉。我不让，然后爹说我娘跟人跑了，我们姐妹是许不成什么好人家了，卖了算了。然后我跟我爹说卖了我好了，我爹说我能干活还得留着我养弟弟。“

“一日我爹就偷偷瞒着我，把我妹妹抱去卖了。我问他把妹妹卖给谁了，我想等我攒够了钱再去赎她，可我爹就是不肯说。后来牛五叔同我说，我爹把妹妹卖到窑子里去了，卖了二两银子，一个下午就全输了。“胖小燕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来，妹妹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说卖就卖了，她哪能不心疼。

“你弟也被你爹卖了?你家的独苗苗啊，你爷爷阿嬷就没说什么？“对于旁人家的事，李老太除了叹气也不晓得说什么，倒是这胡三连自个儿亲生儿子都卖的，还真是罕见。

一般的来说，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家，一般都是卖闺女的，家里的小子是舍不得卖的。

胖小燕抹了把眼泪，接着说：“本来我爹也舍不得卖我弟，想先卖了我的，但是还要留着我给他做饭。就在卖了我妹的第五日，他把我弟弟也拉出去卖了。这回是卖到了章家，就是咱们镇上最大的人家里。我都打听清楚了，等我以后赚了钱就把他赎出来。“

“你是个好孩子。“李老太又摸了摸胖小燕肉墩墩的手，以示安慰，再转头问颂思：”你出去这会儿就正好遇上了小燕，把她买了回来？“

“是啊，阿嬷，要不是我给遇上了，小燕还不晓得要被卖给谁呢。他爹就往她头上插了根草，在人来人往的市集上兜售。“还有句话颂思没有说出来，就是胖小燕她爹还在那边吆喝：货真价实的黄花闺女，吃苦耐劳啥事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