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儿转了转眼珠,看到柳雨生脖子上挂着的阳鱼挂坠,突然计上心头,于是妆模作样地感叹道:“想来少爷已经婚配,也算是了却了人生大事了,而今又受封状元及第,可以说是完了人生一桩心思了,可是妾身却还有一桩心事。”
“哦,什么心事?”老太太和太太一起问道。
“这不就是小叔的婚事嘛,”陈佩儿大声说着:“我一直想着,究竟什么样的人儿才能配得上小叔这般的潘安之貌,莫不是这世上竟然无双无对,不能成配了不成?而今媳妇才知道,原来这老天造人的时候,都已经有了盘算了,果然,今天见到梦雨妹妹,可不就是天作的佳偶!”
她这话说出口,老太太立刻笑逐颜开,她打量了柳雨生和萧梦雨一眼,连连颔首,转头又问太太:“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都凭老太太做主了。”太太笑着说,只是看她满意的眼神,显然也是满意至极的。
两位年轻人似乎没想到本来还在聊着家常,眼下就转到自己的人生大事上了。柳雨生还好,毕竟是个男子,在这方面总是占些便宜的,而萧梦雨则脸上飞起红霞,用手不住揉捏着手帕,一副羞涩至极的样子。
“哎呀,哎呀,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陈佩儿心里暗喜,又不住地说道:“是媳妇想得太多了,毕竟这男女婚事,必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约,那里是媳妇做得了主的呢!”
她这话其实话里有话,萧梦雨父母双亡,来柳府就是来寄人篱下的,自然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可言了,所以所谓的“父母之命”完全就是太太和老太太做主。陈佩儿这么说,完全就是提示此事可以一言而决。
太太看了两位年轻人一眼,似乎越看越开心,不由得大声说道:“红杏儿,把我那套珍珠点翠头面拿来,我越看梦雨越觉得开心,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这好首饰呀,还是要给美人儿才是相得益彰。”
陈佩儿听了这话微微咋舌,太太那套珍珠点翠头面她是知道的,珍珠就不说了,都是上好的东珠,个大光圆,看上去好像一簇白生生的光珠,而那点翠更是了不得,乃是用活着的翠鸟脖子周围的羽毛制作的,色泽青蓝,颜色鲜明,永不退色,最是珍贵,她觊觎已久,却没想到竟然给这小妮子得了去。不过她心中更多的还是欣喜,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无意纳萧梦雨为儿媳,她又何必出这么大的血本!
萧梦雨一听太太要送头面,还是珍珠点翠的头面,不由得羞红了脸,虽说“长者赐不敢辞”,可是这赏赐就和文定之礼差不多了,又让她如何接受呢!